要真明白,应该去找李临璋。” 邓怀恩似乎有些好奇:“周娘子真与西疆王的神女图长得这样像?若是如此,倒也是个绝色女郎,难怪李大人对她这样上心。” 皇帝的眸色明灭几许,神色淡下:“神女图,也不过如此。” 天将亮,雨初歇,院中落了一地的山茶花凋零着飘着最后一丝残香,雾漫云浮,京畿远远看去像是璇霄丹阙般带着不近人情的凉意。 周安禾醒来时,最先闻到的便是满腔安神香,袅袅萦绕。 黄花梨木雕床上挂着云锦勾线的幔帐,青锻罩下四角都悬着荷叶香囊,她刚睁开眼,旁边的婢子便发现了,惊喜道:“姑娘!姑娘您醒了?” 听到这熟悉的语调,她偏头往旁边看去,见惊春满脸泪痕,一双眼睛通红肿胀瞧着她。 “您终于醒了。” 她不过说了两句话就止不住的泪意,捂着嘴痛哭起来。 周安禾想说话,却觉得喉间干涩,涨了张嘴一阵钝痛。 惊春看见,急忙擦了眼泪,在桌前倒了一杯温水,又小心扶着周安禾起来,“您慢些,方才医工给您来瞧过,奴婢为您换了衣裳,过两日应当就好了。” 周安禾起来喝了水,才有了些力气打量这里。 八角琉璃灯、高架沉香木梳妆柜,柜上放置的香粉胭脂盒、白玉梳蓖,金簪首饰,绣罗金丝花鸟屏风,这里是她的闺房。 连那红玉香粉盒上被她摔过的痕迹与缺角都一模一样。 琉璃灯是她八岁的时候阿爹从一个外境商贾手里花高价买下的,外观晶莹通透,边上刻着瑰丽复杂的西境梵文。 夜里在其内点上烛火,有万千山水、溪流淙淙。 “这里是.....”她愣愣地看着这里的每一件东西,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兰陵周家,那时她无忧无虑,每日只用想着今日去哪里玩耍,明日又去哪里吃宴。 惊春给她喂了水,又在旁边跪下:“姑娘,这里是李府。” “李府。”周安禾喃喃,“是了,这里是京都,不是兰陵。” 她的家早在搜查的时候就被大肆破坏、搜刮得一干二净,闺房内灯盏、香盒被砸得七零八落,哪里还会像现在这般无暇。 只是看着这房内陈设,刚刚那一霎,她以为自己真的回去了,回到那个她梦寐以求的地方。 想到这些,她眼眶通红将惊春扶起:“你为何在这里?那日我让你和连秋去报信,请梁先生他们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连秋呢?” 惊春胸口起伏一阵,才红着眼说:“奴婢和连秋跑了数里地,还是被追上了,连秋她、她为了给我拖时间,自己撞到那些人的刀下....” 在周府时,她和连秋关系并不如何,为了在姑娘面前得脸少不了明争暗斗,只是都在私下里,并未真正闹到明面上来。 连秋笑她胆小如鼠,根本不能替姑娘办事,她也觉得连秋肆意妄为,不懂规矩。 但那一日,雨水淅沥,连秋将她一把推开,她道:“我的腿伤了跑不了多远,他们迟早会追上来的,等会我会跑出去吸引他们注意,你往山上跑,越快越好。” 惊春还在哭,她害怕地扯着她的袖子,雨珠垂在两人湿透的衣裙下摇摇欲坠,“连秋,你不要走,我们一起上山....” “啪”的一声,连秋重重地打了她一个耳光,她也哭了。 “你以为我是要救你吗?我是要救姑娘!救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