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月在各个殿里拜过一遍,便在客舍里落了座,因是重阳,寺里准备了菊花糕和一些时兴的糕点,她让人把窗都敞开,牵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是新出的秋白茶,带着一丝兰铃的清香,入口甘甜,回味香醇。 她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品着,眼睛却一瞬不瞬地关注着窗外的动静。 当然,她在等燕莫止的出现,可又不止在等他一人,若是她今日如此盛装打扮,还不能引出几个别有用心的人,岂不是白费功夫? 她这间客舍就在天王殿左侧,寺门进进出出的人尽收眼底。 时辰慢慢流逝,除了正常的香客,并未有可疑之人出入。 杯里的茶已见了底,仲夏问:“娘娘可要再续一盏。” “不了,这个时辰,摄政王该过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燕莫止一身玄甲昂首阔步地入了寺,深刻冷峻的五官凛然正气,漆眸扫了一眼,身后便骤然蹿出一群身着玄甲的羽林军来。 “盉丘细作越狱到了此处,众军听令,将寺庙围起来,所有人暂且不得出入!” 羽林军训练有素,一下子就将寺庙围了起来,另一队则破开客舍,一间间搜捕,不放过一个角落。 燕莫止按着别在腰间的重剑,锋锐的眸光转了一圈,这才一步一步地朝着嘉月道客舍走来。 提前潜伏在此处的等着观看好戏的一干臣子,都被不留情面的羽林军揪了出来,所有人被押进大殿,大家面面相觑,才知道中了计。 今日的嘉月一袭红色,带着胜券在握的悠然自得,是以,燕莫止刚进了寺门,隔着了那么远,还能一眼便分辨出她的方位。 刚到客舍门首,门便自动从里面打了开来。 嘉月容光四射,令人不敢直视,他长睫掩下滔滔欲念,虔惊地朝她施了礼:“娘娘,寺里所有人被捕,一只苍蝇都没有逃出去。” “很好。” 他又弯唇道,“娘娘还想怎么做,臣便是你的刀。” “惩一儆百。” “好。” 嘉月迈过门槛往外走,冷不防袖子被扯住了,她愕然地垂下头,却见一道黑影从眼前掠了过去,再仔细一瞧,他的手已负到身后去了。 她怔了怔,以为将才只是一个错觉。 她抬手抚平了袖口的皱褶,竟是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空虚。 他避开了一步道,“娘娘先走吧。” “燕莫止。”她经过他身侧的时候,用仅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缓缓吐出了这三个字。 他抬起晦暗不明的眸,明知道此时时机不对,可眸光还是认真地将她的脸描摹了一遍,不肯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他听到她声音里有微弱的颤抖,就是这么一点尾音,让他的心头也抑制不住地颤栗起来。 可她的脸色波澜不兴,并看不出一丝波动。 大概……这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再度开口,他的语气已经克制了再克制,几乎听不出一丝情绪,“娘娘有事尽管吩咐。” “那晚说的话还作数吗?” “当然。”他不假思索道。 “好,我原谅你了。” 只是不会再为一个人动心了,她心里又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燕莫止胸前那股郁悒的浊气终于一吐而快。 “多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