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楚芝不由得忆起方才的事,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春山新碧的脸,依稀揣测出阿姐叫她来的用意了。 阿姐是想让她联姻,以此来稳固她的权利? 这个想法一出,她并无不悦,相反,她为能助阿姐一分而感到欣慰。 阿姐为了大盛委曲求全,给新朝皇后当婢子,又无耐爬上那个比她大了许多的新帝的龙榻,其中艰辛她从来不与他人说,别人骂她寡廉鲜耻,她却觉得她背负太多。 她被她所救,在姑母姑父那里,养尊处优了那么多年,却是她牺牲了自己换来的,倘若她的身份尚有这么这分价值,那她也不算一无是处。 到了晚膳时分,嘉月这才旁敲侧击问:“听说午晌你打樱花,竹竿差点打到銮仪使?” 楚芝羞赧起来,“是……幸好顾大人身手敏捷,否则可就惹了大麻烦了……” 嘉月见她臊红了脸,知道她已经猜出来了,索性也就不瞒着了,“你觉得顾銮仪使此人如何?” 楚芝握紧了手中的筷子,踌躇了一下才道,“倒是仪表堂堂,就是……性子似乎有些沉闷了。” “是吗?依我看,沉稳些的男子倒没什么不好,你想想,多少世家子弟到了他这个年纪,不是花天酒地不学无术,就是靠祖上封荫入仕,混了个五六品官而已,他年纪轻轻,靠自己的才能走到了如今这个位子,就算沉闷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楚芝颔首道,“阿姐说得是,在家时,我也听姑父提过此人,确实是朝廷栋梁,我不过是吹毛求疵罢了。” “这么说,你对他印象不错?” 楚芝又点了点头,可这回她脸上不见羞涩,可见离那个芳心大动还远得很,可嘉月却很满意,在她看来,理智永远该是放在首位的,而爱情,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妆点罢了,谁沉溺,谁就输了。 嘉月道,“少帝登基,朝纲未稳,我实在势单力薄,若非没了其他法子,我也不想让你搅入这个大染缸里。” “阿姐,”楚芝握住了她的手,殷殷地看着她,气昂昂道:“我没有不愿意,我很想助你一臂之力,需要我怎么做,你尽管吩咐吧。” 嘉月忍俊不禁,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放心吧,不是让你去打仗,也不是让你去当细作,没必要这样。” 楚芝也粲然笑出声来,“阿姐说得甚是。” 嘉月叮嘱她,“只有两点,我须得告诉你,世家一向讲究门楣,你父王母妃不在了,处境定会艰难些,不过……你也不许妄自菲薄,我和姑父姑母,都是你的娘家靠山,你是县主,可以有骄矜的资本。” 楚芝眼眶一下子就滚烫了起来。 “还有就是,联姻是希望你们能琴瑟调和,阖家和睦,可你千万别丢失了理智,男人嚒,可以倚靠,却不能把全部的希冀押在他们身上。” 楚芝嘴唇一瘪,眼泪就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掷地有声。 嘉月一身鸡皮疙瘩地别过脸去,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道,“你知道我为何以前不喜欢你吗?” 楚芝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 嘉月递出手帕道,“你喜欢哭,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眼泪,如果眼泪帮不上你的忙,那还是收回吧,但是,如果能替你谋求到什么,那另当别论了。” 楚芝接过手帕,拭去了眼泪,也不敢再哭。 嘉月还想开口,却听仲夏进来禀报,“娘娘,乾礼宫的于公公来说,皇上发了高热,身上还起了红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