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之宿醉醒来,邵月如已不在身边,他四处寻找,遇到来看望他的令文,从令文口中得知月如带冯姨娘母女去看宅子了,便说要去找他们。 令文解释有令武陪同,无碍,又谈起江敬回那边,令文说今日一早,他爹就拉着江敬回出门游玩去了。 江晏之放下心来,令文邀请道:“我稍后要去查账,江兄弟如愿意,可与我一道,去看看扬州的风情。” “如此甚好。”江晏之道。 邵月如带着槐如母女,在令武的陪同下,在扬州城里找牙行的老板,又由老板领着去看宅子。 可就邵月如来讲,却是不愿意撇下冯姨娘母女单独住。眼下扬州局势不明,永王东进的势头不知道会不会蔓延到扬州,若是蔓延到扬州,她是万不可放冯姨娘母女在扬州的。 在中人带领下看了几间小体量的宅子,价格都不便宜,冯姨娘不断推阻,问有没有再便宜些的房子,中人也为难:“夫人,扬州的房价一直都是这个价,因我家东主与孙二公子的交情,带几位看的都是价格较低的房子,且没有收取中间费用,再低……再低的自然也有,只是房子年久失修,不好住人啊。 ” 但这房子,别说冯姨娘觉得贵,就是邵月如也震惊,房子不见有多宽敞,但价格之高令人瞠目结舌,不说买不买得起,就是买得起也不划算。 令武抱着手臂跟在她们后面,时不时瞥一眼旁边乖乖跟着的槐如,听他们说完,他道:“好了,冯夫人,月如表妹,他们不是诚心卖的咱们就再看看别的,逛遍整个扬州城,我还就不信找不出一家合适的。”话虽这样说,他却暗暗朝那中人使眼色。 那中人接话道:“二公子这话就为难小的了,您也是扬州人,扬州的房价别人不清楚,您还不清楚吗?不说买,就是租也有市无价。” 令武摸着下巴皱眉道:“冯夫人,他说的倒也是实情,扬州毕竟富庶地,寸土寸金。要不,还是暂时住我家,我家人口少,那些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们留下来,还能给院里增加点人气儿。你要不放心,咱们就按规矩来,只当是你们租的怎么样?” 冯姨娘道:“多谢二公子好意,但我与槐如也住不了几间房。我槐如毕竟是女儿家,住在贵府多有不便,还是搬出去方便些。” 槐如一直低着头跟在冯姨娘身边,不敢抬头看令武。 邵月如从旁边看着,琢磨出令武和中间人那点眼皮官司,又看明白了令武对槐如的意思,笑着打圆场:“姨娘,咱们今日也逛了一天了,买房租房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不如咱们回去,向母亲讨个主意,再从长计议如何?” 冯姨娘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回去,心里却很不自在。 等到晚上在孙仪房里侍奉时,月如把这事儿跟孙仪说起。 孙仪听完,丢了手里的书,斥她道:“你糊涂。” 邵月如赶紧放下手上活计,到孙仪面前跪下:“请母亲赐教。” “当初在苏州,为了对付朱旖儿母女,你将冯秋心和槐如接回家,本就欠着她们一份恩情,后来出了事,又带着她们逃到扬州来,她们受的奔波委屈都是因为你我,打从庄子上接她们回来起,我们就是一家人。现在你做的叫怎么一回事?我原以为你是打算在扬州安定,置办了宅子咱们一起搬出去,不想你竟是打算把她们送出去。她们母女一无本事傍身,二无钱财进账,孤儿寡母的,搬出去连个顶门立户的都没有,若有什么事,她们谁能扛?” “母亲,是女儿思虑不周了。”她只想着为她们置办屋产,却没设身处地为她们着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