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之后,男仆便退了出去。 “现在,”费迪南低下头,在苏菲耳畔轻轻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侧脸的绒毛,“你是不是可以把匕首拿开了。” “谢谢您的配合。”苏菲微笑,“不过我想,有时候流一点血并没有坏处。” “你是否听过渔夫和金鱼的故事。”少年的语音仍然轻柔,苏菲却清楚地听到了其中的警告意味,“贪心不足最后往往一无所有。” “不,我从不贪心。我只需要您的誓言,忘掉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永远不对任何人提起——以您母亲的名义。” “我发誓。以我自己的名义。”费迪南冷冷地说,“你可以选择相信,或者不相信。” “我当然愿意相信您的诚意。”苏菲从费迪南的怀里离开,退后几步,望着他盈盈一笑,“愿上帝保佑您平安健康。” 阳光洒在她身上,将少女的笑衬托得更加动人。 “那么我是否可以看到你的诚意。”费迪南微微抬起下巴,“不知能否邀请美丽的苏菲公主共进下午茶。” “当然。”苏菲提起裙子,弯了弯膝盖,“我的荣幸。” “艾莉泽姨妈,你还好吗?” 苏菲换过一套衣服,去了艾莉泽王后的起居室。 “苏菲。”坐在沙发上的艾莉泽王后微笑着招招手,示意她的小外甥女坐过来。她已经五十多岁了,却美貌依旧,眉眼弯弯的样子,一见之下便让人觉得可亲。与奥地利苏菲皇太后的强势不同,艾莉泽王后是个温柔的女人和妻子,在丈夫生病之后,她甚至成为了一个全心全意的护士。 虽然普鲁士与奥地利的关系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好,但艾莉泽王后却与她巴伐利亚的妹妹们保持着亲密的关系。因为与丈夫并没有孩子,她便将妹妹们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尤其是对几个外甥女疼爱非常。 “我今天好多了。”艾莉泽王后拉住苏菲的手,“谢谢你的照顾,也替我谢谢你的母亲。” “妈妈她不能自己过来看你,一直觉得很抱歉呢。” “卢多维卡从小就热心。”想到这个最小的妹妹,艾莉泽王后不禁笑了笑。在卢多维卡的众多女儿中,唯有苏菲继承了巴伐利亚王室的浅金发色的浅蓝眼眸,与她母亲年轻时的相貌最为相似。“对了,你愿不愿意在这儿多留几天陪陪我?”艾莉泽王后问道,“安娜也要过来——听说你们一向要好的。” “我很乐意。”事实上,她正在为留下来的借口发愁,“说起来,我好久没有见到安娜了。” 柏林的秋天很美——夏洛滕堡宫的花园里,枫树的叶子已经染上了深深浅浅的红色,架子上攀爬的葡萄藤间也挂上了一串串紫色的果实。午后的花园格外安静,仆人们三三两两地躲在阴凉处聊天或是打盹,高大的椴树下支起一张圆形的小桌,洁白的台布上摆放着精致的梅森瓷器。 “我想你一定听说了,”费迪南坐在苏菲身旁,缓缓开口,“早些时候,驻俄公使俾斯麦先生乘坐马车外出时马匹突然受惊,咬断嚼子冲了出去,俾斯麦先生险些送了性命。” “真的?!”苏菲吸了口气,表示自己的惊讶,“这真是可怕的意外。” “我们富有同情心的小公主对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别的看法吗?” “这可真是……太遗憾了。”苏菲端起手边的牛奶,“您需要加些吗?” “不,谢谢。”费迪南说,“我更喜欢黑咖啡。听说车夫当场被马踩踏而死——”他看到苏菲手中端着的牛奶洒出几滴,落在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