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考妣,哭得晕厥过去,全靠闻讯赶来的荷花婶将她背走。 未免病气传染,等不到程仁满归来,心与便和村人一道将程阿伯的尸体就地火化,随后将尸骨收敛埋葬。 站在墓前,她捧了一抔土,将心里话说给指挥官听:“神明大人,你那天说我固执,我其实一点都不固执,因为我和他们,都是不会在史书上留下姓名的普通人,能证明我们存在过的,就是你说的那些东西。 ” “程阿伯教我的,我会再教给其他人,因为地是一代一代农人种出来的,历史也是,还有你常说的文明,虽然我无法理解,但我想也是……” 指挥官站在她身边,忽然睁大眼睛。 ……这片土地上的文明,也是一代一代人种出来的。 —— 程阿伯死后,瘟疫的势头并没有就此止住,指挥官为此提点,说病菌会在尸体上生长,必须要全村火化。 但这里的人讲究死有全尸,入土为安,并不同意,包括老伯的尸骨,也是心与擅作主张。若是放在以前,心与也会犹豫,毕竟大多人与她不亲不近,但现在,却顾不得这么多了,她的心里似有一把火在烧,激励着她前行。 心与挨家挨户劝。 有关系好的,强忍着悲痛,理智地同意,也有的本就饱受悲伤和病痛双重煎熬,不仅不同意,还把人打骂出来。 于此,心与率先说服荷花婶等人,组织调度,一帮人负责看守,一帮人负责烧尸,以坚决果断的手段,将疠疾阻断。 活下来的人里,隔三岔五就有人跑到小竹屋前哭闹,更甚者还往院子里扔石头砖块。 时间一长,连指挥官都看不下去了,尤其是夜里,连他都被搅扰得心绪不宁,更别说无法封闭五感的心与,也不知道她怎么睡得好,吃得下。 指挥官决定要想个法子,遏制那些“嚣张气焰”,毕竟若不是心与,整个小竹村早就被感染了。 天刚蒙蒙亮,光形态的他一边思忖,一边撞开窗。 外头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似乎没想到窗户会突然洞开,吓得正仓皇埋头藏在院墙下,随时准备翻进来。 这还得了! 从前也就是在外头哭闹,眼下这擅闯民宅,若不是自己坐镇,那女人岂不危矣,这些人也真是不知好歹,不知道自己是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吗! 指挥官忍不住要动手教训一顿,却见心与提着菜刀,径直往墙边去,踩着草垛坐在墙沿上,把菜刀一落,插在缝中。 那人抬头便瞧着一张贴近自己的苍白的脸,顿时吓得屁滚尿流。 心与卸下菜刀走到柴门前,伸手一推,一盆狗血就泼了过来,低头一瞧,地上还摆着几套寿衣。 指挥官忍不住问:“这你能忍?” 心与把东西捡起来,没有任何愤怒和冲动,整个人冷静异常:“失去亲人是痛苦的,更何况是死无全尸,一时难以接受,再自然不过。何况,想要做出改变,达到目的,就必须接受改变带来的激烈反抗和一切后果。” 指挥官无言。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轻飘飘的一句指点,实际上要对抗大多数人,甚至从某种意义,要对抗整个时代,还沾沾自喜,站在上帝视角,自以为是的给那些古老迂腐不知变通的小竹村人指点方向,孰不知,重担都压在了心与身上。 “我能做什么呢?” 心与摇头,锁拉上门栓子,抹了一把身上红色的液体,闻了闻,呆呆地说:“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