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天害理,怎么不知廉耻,怎么瞒着她没日没夜地没羞没耻的话。那些围观的人群听得越发的兴奋激动,有的学着她说话的,有的在大喊那妇人叫什么的,有的在猥琐地大笑的,还有的在跟着骂的,还有的添油加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宋小池连连拍了好几下惊堂木依然不能阻止,正踌躇间,突然才瞄到怡风正站在人群后面,表情严肃。他立马站起来,迎了出去,哈腰垂首道:“大人,您回来了......” 怡风见了,对他低声道:“把外面这些人遣散了,现在不能聚集你不知道吗?” 宋小池此刻才后知后觉起来,立马唤人来要把聚集在衙门门口的看客给遣走。不料,那些看客正看得津津有味哪里肯走?不仅如此,那个妇人也立马站起来,把那些小吏一一地推搡开来,不许他们靠近旁人,又一边大喊大叫道:“从来没有听说开堂不许人看的,凭什么把他们赶走?我就要留他们在这,让大家都看看那两个天杀的干的不要脸的事......” 一堆人就这么在那审案的公堂上闹哄哄的你推我搡,你喊我嚷。甚至怡风都被人群挤地又拥出了公堂的门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这失控的场面,他由不得想起那日在枫筠寨上,裴乂是怎么三两句话把控全场,诱敌深入的。如果她现在在这里的话,想必也可以做到三两句话就能让在场的人全部听她的吧?一念及此,不免又伤感袭来,先前对她冒起的那一点点怒火也随即消散转变成道不明言不尽的情素搅乱心头的平静。可是眼前的这一场闹剧又由不得他自去伤春悲秋,多愁善感。正欲喊一声去喝止,话才到嗓子眼,耳边却响起一声如虎啸一般的声响,只听那声音道的是:“都给我住手。” 由于此人的声音实在是太洪亮又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感,公堂上的众人听到便都不由地停了下来,齐刷刷地望向声响的这边。原来是罗仲正从外面回来,一回来便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又见怡风呆呆地立在门外不知何故,他便刻意地想在怡风的面前彰显一下自己的能力。 “怎么回事啊?没看到抚谕使大人在这里吗?闹什么闹?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国法?”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既带出了怡风又震慑了在场的众人,他们竟然真的全安静了下来。众人怔怔地看看怡风又看看罗仲,一时半会也不知该怎么办,似乎都成了等待罗仲安排的傀儡。 “大人,您先回去休息,这事交由下官处理便可。”罗仲又道。 “不知道罗大人打算怎么处理?”怡风转向他问。 罗仲又嬉笑着道:“自然是秉公处理,为民请命。有罪的伏法,无罪的释放;闹事的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拘捕,以儆效尤;守规矩的良民,既往不咎,各自回家。” 这一番话既是对怡风说的也是对在场的那些民众说的,谁人听不出来?当下,那些人便有了自觉,一撮一撮地往衙门外离开。 那个妇人还想再闹,被罗仲一个眼神瞪了过去,立即缩成一团,不敢再说话,乖乖地站在堂上。 怡风看着那些人群散开,便不想再为难他,只留下一句话:“希望罗大人说到做到,秉公执法。” “下官遵命。” 说毕,怡风便往后院而去了,带着他那年少的幽怨、彷徨和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