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到了海棠居,正好撞见郡主在梳头。郡主见了裴乂,欢喜道:“师师姐姐,我正好想去找你呢,不巧,你就来了,快坐。” 裴乂放下粥,来到郡主身边坐下,对她道:“你要找我做什么吗?” 郡主故作玄虚地道:“我昨日出府去了,你猜我又遇到谁了?” 裴乂一见她那神色,便猜着了,说道:“莫不是五皇子?” 郡主笑回道:“就是他。” 原来,郡主自从那日在五敛阁外与怡耒一起玩闹后,见他也是一个爱玩的人,与自己甚是投契,便不再恼他在万花园冲撞了她,并且心底里竟不知不觉间芳心暗许,昨日怡风来找她咨询结亲一事,她也暗示了怡风她要留下来,并交了庚帖与怡风。却不曾想,两人的话说得糊里糊涂的,不曾说清楚。怡风便以为她要嫁给自己,郡主却以为他知道自己要嫁的想嫁的人是怡耒,这倒是好大一场误会? 裴乂又问她,在外面遇见怡耒后,他们干了什么去。郡主却委屈道:“我撞见他在棋馆与人博弈,便想上去报那万花园的仇。却不曾想,又给他打败了,一盘都不曾赢。所以呀,我就想去找你,教教我下棋,以后必定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裴乂觉得好笑,郡主又未曾与自己下过棋,她又怎么知道我的棋艺是好是劣?于是笑回她道:“可是我棋下得也不好啊?” 那郡主惊道:“可是,昨日他说,如果是你在,你一定能赢他?” 裴乂听了,更觉得奇怪,便问:“你是说,五皇子这么说的?可我也未曾与他下过棋呀?他怎么知道我就能赢他呢?” 郡主憋着嘴巴,气鼓鼓道:“哼,那必定是他故意说来气我的。不行,我要找他去。”话尚未说完,就要起身去把他拿来质问的架子。 裴乂连忙把她摁住,拉了她坐下来,道:“先别忙。我来是有一重要的事情告诉你的。”接着,便问她是否真的要留在历城,不回西原去了。郡主听了,难免露出悲伤的神色,旋即又通透明理而认真回她道:“原来来历国的时候,我是千般不愿意的。可是西原除了我一个适龄的公主再无别人了,我不来,难道要我那还未成年的妹妹们来吗?母后说,若是我一人的幸福能够换取西原受灾的千万百姓的安康,那便是值得的,所以我就来了。” 裴乂听了,却愤慨道:“平日就女子不得参与政事,到了灾难面前,却又推女子出去为民救灾,而后,功名利禄却又全是男子得的,真不公平。” 郡主听了,却不理会,继续道:“谁知,进了历国境内后,使团就收到你们礼部的信函,说是准许我自己决定留下还是离开。可是送去和亲的公主,便是被本国抛弃的人。如若我再回去,在世人眼里,我便是被历国抛弃的人。所以,于我,不管是离开还是留下,命运终归是一样的,都不过是被舍弃的棋子罢了。两国都不要的人,回去了,又还有谁会要我呢?”说着说着,原本崛强的郡主也难免感到悲伤,委屈巴巴地掉下了眼泪。平时看她吵吵闹闹的,其实什么都明镜似的。或许,也跟裴乂一样,只是把世事看得太明白了,所以平日间才想用胡闹来发泄一下吧。 裴乂听罢,越发觉得悲哀。想来她乃一国公主尚且无法自主命运,何况普天之下的普通女子呢。 过了一会,郡主自己拭干了眼泪,便又开怀笑道:“不过啊,在这里遇见了师师姐姐你,便是幸运。倒让我觉得不枉此行,舍不得离开了呢,所以,我要留下来。” 郡主此话虽说得感人,可是裴乂却还是觉得悲伤,也不尽信,就算平日里与她再怎么要好,总不会为了一个朋友连自己的国家也不要,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