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寇达去宁王府宣怡阳进宫的时候,在门外听到王妃有孕,回到宫里,便悄悄地差了一个小侍去通知豫贵妃。豫贵妃也不是傻的,自然知道是为这些日子来闹得沸沸扬扬的官银失窃一事。此事非同小可,她怕陛下一时性急,处罚过了,无可挽回,便什么都不顾地来到鹤鸣殿外求见陛下。 皇上回到后殿,只见豫贵妃素颜披发,穿一件白色缎面长裙,早已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皇上道:“朕还没死呢,你这是做给谁看?” 豫贵妃见皇上进来,便抬起头来,对皇上哭道:“陛下,妾教儿无方,罪虐深重,死不足惜。只是,陛下,阳儿他秉性不坏,不过一时糊涂,才被奸人所骗,还望陛下明察秋毫,饶恕他。” 皇上抢白道:“哼,教儿无方?罪孽深重?都说‘养不教父之过’,你这么说倒是朕的罪孽深重了。” 豫贵妃听见此番话,早已下拜,又哭道:“陛下知道,妾并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又道:“秉性不坏,一时糊涂,被奸人所骗?你们的说辞倒是一摸一样,你说你们这是母子连心呢,还是串通口供呢?” 豫贵妃泪洒内殿,委屈地哭诉:“自回宫,阳儿一直在府内没有出过门,妾也一直在后宫,从未离开,我们连面都未曾见过,更别说串通口供了......” 还没等她说完,皇上又冷哼一声,道:“哼,谁知道你们在宫里宫外养了多少的内线暗哨呢?这天下啊,都快变成你们的了,还串通不了一份口供吗?” 豫贵妃知道皇上不过说气话,却也吓得直磕头,把那额头都磕出了红红一片血丝来。皇上看见了,也未免不心疼。只听贵妃又说道:“陛下生气,要打要骂都好,如何说出这些话来吓人?妾不过一后宫妇人,不懂什么国家大义,妾只是十分了解自己的儿子,他虽然心机深重了些,但也不是那等不折手段,卑鄙无耻,贪赃枉法之人。你若说他是盗窃十万官银的幕后主使者,妾万万不信。” 皇上冷笑一声,又回她道:“哼,他不缺那个钱,他想要十万两白银还不简单,何苦去偷。”豫贵妃听了点头附和不迭。皇上继续道:“他不是幕后黑手,他顶多也就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为了拉拢人心,卖个人情给廖文凯罢了。哼,只是作为皇子结党营私,勾结朝臣,漠视法律,草菅人命这罪列出来可不比盗窃十万官银轻啊。” 豫贵妃已是辩无可辩,当下只能抓着皇上的衣尾哭着喊着道:“陛下......” 皇上却无动于衷,继续道:“他不仅糊涂还愚蠢,一为,自信过头,以为事情可以瞒天过海;二为,有眼无珠,所托非人;三为,胆大妄为,不分是非黑白;四为,行事疏忽,被人所牵制。五为,不懂善后,要让你这个做母妃的来替他求饶。这样的皇子还配做朕的儿子吗?” 豫贵妃早已心灰意冷,只道:“儿子有错,妾不敢辩驳;儿子有罪,妾也不敢再求饶。只是,陛下请看在皇孙的份上,留他一条命吧。”说着,泪如雨下,额头重重地叩响地板。皇上闻声,复看着她惊诧地问道:“你说什么?” 豫贵妃也不敢抬头,依旧额头贴着地板回道:“回陛下,王妃已有身孕。因为胎儿尚未稳,所以不敢声张。” 皇上听见豫贵妃如此一番话,心里的怒火早已消散大半,加上原本也只是想惩戒一下他,并不打算严厉处罚。现下又听得王妃怀有身孕,尚未稳定,也怕罚重了王妃担心焦虑影响了胎儿,因此心里便早缓和了过来。遂扶起豫贵妃,才又问道:“何时发现的?” 豫贵妃擦去脸上的泪水,略笑了笑回道:“从万民园回来后,王妃便觉身体不适,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