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说的二哥并不是我的亲哥哥。我从小就过着颠沛流离,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养父母养育了我几年,后来是二哥所在的客栈收留了我,让我这十年有了躲风避雨的地方。” “对于我来说,活着已经是一种奢侈了,更别提亲人了。”薛长平看向尉迟绛睿有些诧异的表情道:“你或许会惊讶,会可怜,会同情,但是你是无法感同身受的。这一切在我看来倒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我仍感谢能看到日出和月升的每一天。” “世间万物如同刍狗,乃天地无心而不相关,非天地无心而不怜悯。山川河流,四季交变从不会因为谁而停息,这是世间铁律。如此,这世上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你自身吗?这才是你能决定的。” “你——” 尉迟绛睿闻言哑声。 内心第一次感到了震撼,无以复加的震撼。 他想不到这些话能出自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姑娘的口中。 “你若是觉得你永远站在别人身下的阴霾处,那你便就永远站在那处。但如果你认为自己站在山岗之巅,那便处处都是风景。就像是这天下本无善恶是非,人们非要清清白白指出他们所认为的善恶,可不见得所见即所得。所以,你得有一套你自己的法则。“ “要我说,如果你想。你只管做自己,便是最好的儿郎。“ 尉迟绛睿仿佛突然被人重重敲打了天灵一般,醐醍灌顶,双目炯炯地看向眼前的少女。 在京邺,自小到大,他阿姐总是像一个散发着光的人物,精骑射,懂诗书,几乎没有不会的,而他相比之下就相绌了许多。他虽喜爱骑射但是总是落在阿姐下风,哪怕他也能一箭掠下天上的飞鹏,但是父亲赞赏的目光总是在阿姐的身上。他觉得此生追上他阿姐根本就是遥不可及,永远无法望其项背······ 但是,为何一定要追着阿姐呢? 他为何要因为比不上谁而放弃自己所爱? 他为何一叶障目而不懂得这世间仍有许多值得? 若是只管放手去做,做得如何,便是不负一腔情深与热血。 那便就是最好的儿郎。 或许很多事物都是冥冥之中吧,如若他不意气用事突然来随军出征,若他没有途中迷路遇见这样的薛长平,若是只待在那温柔乡里的繁华京邺。 便永远如困兽困自己于箱笼,困在郁郁寡欢当中,困死了自己这一辈子。 而不见更广阔的天地。 “多谢。” 薛长平瞥了眼他:“谢什么?你还欠我馒头和半只鸡呢。“ 尉迟绛睿:“······“ 当他没说。 ······ 付坚在太元军队进城后立即带着一小队人马搜查都督府,发现左知政竟自刎在府中,其夫人白绫悬梁而亡,还发现其府内的奴仆暴毙于家中。 其子不知所踪。 不止如此,城南百姓无一活口,全部死于家中。 简直天下骇闻! “现下左都督死在府中,城中根本就没有活人,也无从考证左都督大人是否通敌。” 付坚命人收拾好尸身,便立即回来上报。心里觉得这一事实在是诡异。 尉迟林眉头紧皱,渃水城说小不小,城中至少也是有几万口人家,全都死的无声无息莫名其妙,那些尸身并未见刀伤,也没有打斗,与乌汗人有关的可能性并不大,那被原先称作与乌汗人里应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