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都没了,她大可告诉乌尓塞现在可以立即入城。 但是,直觉告诉她,不对。 正是因为太过安静所以非常不对劲。 是谁有这么大力量让这整个城寂静如斯? 商户紧闭,静无人声。 方才摸进都督府,打开的几扇门后都是形态各异的死尸,或倒地或卧床或坐在哪里,像是做着平常事却突然暴毙。 不像是城中百姓听闻投敌的风声提前逃跑了。 眼看太阳要下山了。 让一城人都不出声。 薛长平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 乌尓塞不可能只放她一人来探城,但是其他来探的乌汗兵对太元的住行规律并不在意,只会主要去探其布城防控的兵力而忽略其他。 自然不会在意暴毙于家中的城中百姓。 她奔至都督府的水井口,看着流动的水源。渃水城家家户户都有一口流动的水井,这个是沟通全城的水渠,也是这座城的命脉。让一城的人都不出声,那就是在这个贯穿全城的水渠中投毒,只需要一天。 让所有人死在夜晚的睡梦里。 全城无人可幸免。 真狠呐—— 这和小镇屠杀的手法简直如出一辙。 视人命为玩物,如草芥那般不值钱的东西! 薛长平抬头眯眼看向几欲落山的太阳,现如今她要等。 等毒蛇探头,大戏开幕。 城外。 “首领,我们的探子回报,城中都督已死,守城士兵皆无,这就是一座空城!” “现在时机正好,要不然入城吧。” “是啊,太元的援军还在路上,若是我们此时入城,占据先机,就算那群孙子来了能耐我们如何!” 乌尓塞坐在上座,看着地形图,道:“再等等。” 努斯见状,上前小声问道:“您不是在等薛长平吧。” “此时她定然已经在城内,知道了都督已死,但是没有任何作为。” “这,我知道您觉着她可信,但是,她毕竟是太元人,会帮我们吗。” 乌尓塞看了眼努斯,道:“你狭隘了。” “啊?” 狭隘不是他们乌汗话吧,什么意思? “如今我们皆是入局者,唯有她是变动这盘棋局的意外。” 半月前他收到一封太元来的信,至今,他都没能查到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这局棋,不论是太元皇族,权臣高官,哪怕是塞外的乌汗,都被算计在其中。 但恐怕,千百里之外的那人,千算万算也算不得他精心策划的这一切将被一个不起眼的局外人搅得七零八落。 就正如,布局者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这张网意外被割裂开一个小口子,而这条口子,让整个事态都愈发愈不可控制。 “暂且按兵不动。” “是。” ------------------------------------- 左明尘行至半途叫小厮等着,自己还是策马回去了,他觉得父亲有事瞒着他。 那本他身上的诗集是父亲平日最常读的,也是当年祖父致仕时给新上任的父亲的,大多是为官廉洁的自省之说。 他预感不好,心跳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