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回松鹤堂,就把傅广平和张氏叫了过来。 过几日便是端午了,府里早就在各处放了艾叶,挂了五毒香囊,天黑下来之后才有了几缕风,混合着艾草的香味和是麦香吹来,却让老太太更烦躁。 她平日里用不了冰,是以只靠丫鬟在一旁打扇,如今为了商量事情,把丫鬟全都支了出去,便热的她浑身难受,心情更是不好。 只一开口,张氏便顾不得怎么讨好老太太,听到怡妃竟然要和陈氏一般多的嫁妆,便浑身一软。 老太太心里窝着火,看什么都不顺眼,直接把眼睛横了过去:“你说你这么利索的一个人,怎么偏就听不了事?当日你要是看好了傅逢若,要是身子争气点,别动不动就往那里晕,哪里还能让人逼到这个份上!” 老太太说的又快又急,就差指着张氏的鼻子骂她不中用,张氏听了之后只觉得头晕目眩,差点就载在那里。 她是满心的委屈,那日回来她就怕老太太说她身子的事,果然当时没顾得上,今日还是挨了说。 可她身子还不是因为生傅呈明的时候坏了,从前当姑娘的时候哪里有过这毛病! “母亲。” 傅广平见母亲心情不好,也不敢太狠劝,只叫了一声,看着妻子那样子,他心里也是不好受,“怎么着也是呈明的娘。” 傅呈明可是他们傅家二房唯一的儿子! 老太太平日里处处给张氏几分脸面,便是因为这傅呈明。 “罢了。” 老太太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孙嬷嬷给抬了一个黑漆圆杌子来:“你且坐下吧,知道你也是着急。” 张氏垂下泪来:“谢母亲体恤,只那么多的嫁妆如何来?二丫头那边还等着要!” 老太太眸子深了几分,和傅广平对视几眼,两个人似是从彼此的眸子里看到了对方的打算,随即都别开了眼。 “这事你便别再管,回头给老二写封信,看他那边能不能帮衬着些。” 老二在保定府,和京官不一样,到底有油水。 张氏松了口气,老太太也不多留他们:“回去赶紧准备着,过了端午便下定。” “这么急!” 张氏心里开始反正紧,这端午可就在眼前了。 “这事越快越好,下了小定之后再慢慢准备嫁妆,六皇子那边也好给皇上一个交代。” 皇上未必不知道六皇子是被人陷害了,恼就恼在这事人尽皆知,丢了皇家的脸。 傅逢若那边早已歇下,晴柔派的小丫鬟进来回话,说是老太太那边刚息了灯,张氏和傅广平也都回了正院。 傅逢若便让晴柔给了她一把银瓜子,晴柔等人一走,便着急道:“也不知道宫里是个什么态度?会不会替咱们姑娘做主?” 她还想着傅逢若能嫁给六皇子,宫里的娘娘开了恩呢。 傅逢若借着灯在翻书,闻言却是一乐:“怎么天都黑了,你还在白日做梦啊。” 晴柔跺跺脚:“姑娘!你怎么就一点也不着急!” 说完,她又看向旧香,旧香这几天可比往日沉默了许多,只低着头在那边给傅逢若做小衣,连眼皮都没抬。 傅逢若好心的给晴柔解释:“宫里才是最不可靠的。” 她翻了一页书,带着几分怅然的道:“真是和我从前一样的天真。” 不然她那时候也不会进宫去找怡妃了,原想着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