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克拉斯妮点头,面容从面对那个女孩的顺从信徒,变成了冷漠残酷的沙漠佣兵,她的声音又哑又冷。 “卓拉还没返回?” “是的,那孩子受伤了,路上会慢些。” “受伤?她不是那么软弱的孩子。”克拉斯妮不想听见这种借口“——背叛主人的猎鹰想要加入蝎尾,付出更多的努力是理所应当,让她再快些,教令院最近的手已经伸向沙漠了,那些走狗已经太嚣张了。” 见她对女孩受伤确实没有什么反应,几个女人面面相觑。 那个名为卓拉的孩子,确实是团长或者副团长其中一人的血脉,还被丢弃过,但无论是团长克拉斯妮自己的,还是她姐妹的,这个态度也确实冷漠了些…… 像是完全没有感情的样子。 “她该回来了。” 克拉斯妮说道,向通道外走去。 他们的地下基地是连接一处地下河的,就像沙虫挖出的隧洞一样难以预测,每隔十几天,她们都会搬走,环绕着地下河转移,在前段时间的沙暴后,干脆放出消息让别的沙漠人都以为她们死了,这样才更不会被如今自由的草神发现。 蝎尾的女人们忙碌,来往,她们裸露在外的那么一点肌肤都刻满伤痕,接着愈合,被肌肉与力量填充起来。 她们每个人都向她点头。 蝎尾十字的女人们都是身负伤痕的悲苦之人,她们有的幼时遭遇拐,有的在少女时期因为病痛被遗弃,有的生养子嗣却遭受虐待,在极端的绝望和痛苦后,被弱化蔑视的女性们,在嫉妒绝望的时候,举起手中唯一最锋利的武器……那可以是牙齿,可以是头发,可以是被打断突出的骨头,可以是喷涌而出的血液,可以是语言,也可以是互相握起的双手。 她握过每个人的手,成为了每个人的姐妹。 【姐姐,我的手可以摁住他】 【你的手,可以杀死他】 【……我们一起,毁灭他们,毁灭伤害过我们的,旁观的世界吧】 我们一起,帕拉琪,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然后? 克拉斯妮握着空气,仿佛还能感觉到自己姐妹的那双炽热的手。 然后—— 我们就一起在新的世界,纯净而无罪的再次拥抱吧。 “……团长,卓拉是从大风纪官和那个蝎尾鬃狮手下逃脱的,如果她回来,很有可能给那些人留下痕迹。” 克拉斯妮了然,论追踪,常年追查和审讯的大风纪官是及其出色的,而同行的还是那个名声在外的强悍女人……她思索着,突然心下一动。 “那个金发的旅行者动向如何。” “他也来到了沙漠——” 女孩清脆的声音说道。 这个声音十分年幼,清亮,在蝎尾十字的相对沉闷的营地里显得那么突兀。 卓拉狼狈的站在克拉斯妮不远处,她的一只手臂烧伤,一身泥沙,却双眼发亮的看着克拉斯妮。 “母亲,我带着它回来了,你应该夸奖我。” 被称作蝎尾的女儿的孩子举起手中漆黑的罐装知识,笑起来,仿佛一颗被狠狠踩踏后依然成长起来闪耀的,绚烂的须弥蔷薇的花苞。 ——一如她刚刚诞生时,纯净无垢躺在帕拉琪怀里模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