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抓起碗,舀起满满一勺递到她紧闭的嘴巴旁边。 “我现在想先清洗一下。” 她冷漠地回应着,把头撇向一边。嘴唇从他凑过去的勺子边上浅浅划过去,在嘴角留下一道粥的痕迹。她甚至没有舔一下嘴唇,只是用手背快速地将食物残渣拭去。随后她就要起身从床上站起来。 过去的两周她不是昏迷不醒,就是躺在床上修养,这是她时隔多日第一次下地。果不其然,她的两条腿一沾到地板就像只刚出生的小马驹似的打颤。 他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急,连碗都来不及放下就扶住了她,心急如焚地说道: “像这样一点东西也不吃,怎么行呢?请至少吃一点吧。” 她面无表情,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就将他推开了。一阵布料的摩擦声后,她身上的衣物已然脱到脚底。她浑身□□地站在浴盆前,肋骨像六根尖刺即将要扎穿她的身体那样浮在她苍白的皮肤下。她的身体已经不是瘦弱,而是病态的干瘪。遍布她身体的血痂与伤口像是要将她撕裂成碎片。 他怔住了,就像有人将他伤得体无完肤那样止不住地颤抖,握着碗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段时间一直是他在照料莱雅莉身上的伤口,因此过了半晌他才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赶紧像触电一样站了起来,背过身去。 “我知道了,你洗漱吧。我叫人给你置办了换洗的衣物,全都收在床底的箱子里。我就站在门口,透口气。”他涨红了脸,迅速地说出这一连串的嘱咐,然后打开一道门缝,逃窜似的溜走了。 站在门外,他才意识到他手里还捧着那碗粥。 他长长叹了口气。隔着门,他听见了她不急不慢的脚步声,随后便是一阵阵不停歇的舀水声。 看到她形销骨立的身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忧虑。每天他都费劲心思地将各种食物带到她的面前,糖、蜂蜜、肉桂、葡萄酒炖的肉、鹅肉塞的馅饼。每当她愿意拿刀叉碰一下食物,他都会感到心里松泛不少。可惜这不时常发生。大多数时候她拿叉子搅一搅酱汁,都懒得往嘴里送,就骗他是吃过了。她一天天地瘦下来,身子比芦苇杆还轻,他的忧愁也一天天加深,眉毛越锁越紧。 水声不停地折腾了约莫半个小时才停了下来。莱雅莉犹豫的脚步从浴盆里踏了出来。一阵布料的窸窣声后,门被她开了一道小缝。她一头红发浸满了水,像藤蔓一样沾湿了白色的内衣。几条带子松松垮垮地散在她身后,一直拖到地板。 “她们买的衣服……我一个人没办法穿。”她很冷静地陈述着情况。 布莱姆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着自己的疏忽,充满愧疚地说道: “我去叫侍女们来帮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吞了下去。莱雅莉还沾着水汽的手轻轻地扯住了他的手肘。他的袖子全被打湿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涌上心头,令他的胃一阵缩紧。他赶紧打断了自己还没来得及产生的念头,咒骂着自己,却乖乖被她拉进了房间。他的颧骨瞬间被房间里的蒸汽蒙得通红。 她脖颈与后背裸露的皮肤红肿不堪。她一定用力地洗了很久。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像是侍奉公主的侍从那样小心地缠绕着内衣的系带,然后将衬裙套过她的头顶拉下来。他没有想到女士的服装穿脱起来如此费事复杂,紧张得大汗淋漓,再加上她身上刚盥洗过留下的热气,他的脸此刻比煮熟的香肠还烫。 平日里比驴还倔的莱雅莉现在竟然温顺地任他打理,他立马决定趁热打铁,用毛巾裹住她的湿发,一点一点轻柔地吸取头发间的水汽。浓密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