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需要独自行动,也总是带上洛或者安妮斯顿。于是洛对着天空做了个简单的祷告,依依不舍地将他熟睡的搭档从怀里挪开。 他们举着火把在雪原中艰难地跋涉。遗址比想象中规模更大,拨开野草查看地面时,便能看见由碎石与瓦块铺成整齐的道路连通了村落的不同区域。目之所及就有至少几十座石质建筑的断壁,不少残缺的墙壁上还雕刻着陌生的古代文字与壁画。洛不屑地看着布莱姆的背影,跟随他穿梭在布满薄薄积雪的草丛间。且不说这些文字与符号根本不可能破译,光凭遗迹的规模,即使聚集全帝孚日的考古学家,也不知要几十年才能处理这么大量的情报。 “看,安德烈,这里似乎是个学校。” 布莱姆将火把凑近一个建筑的残骸内部。墙壁上铭刻着神秘的文字,地上散落着大量刻着类似文字的石板,已经被积年累月生长的植被淹没。洛眯起眼睛,他对这些鬼画符一窍不通。 “这上面的确记录了大量凯尔特伊比利亚语——希腊语和凯尔特语字母的结合。但也融合了大量其他文明的语言,你看,这些是印地语和阿萨姆语的字母表。”布莱姆弯下腰,仔细端详着那些文字,被这谜团深深吸引。洛对那些密密麻麻的玩意儿只感到一阵厌恶,不耐烦地应声敷衍了两句,便看向远方放空了起来。他的上司并没有在意他的消极怠工,只是自顾自地拼读着他能辨识出的音节。 “Itatio Dei……模仿者……上帝的模仿者。这个词又出现了。” “我们千辛万苦地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听古人给我们布道的吧?” “安德烈,你以为信仰虔诚者会被人类世界驱逐至魔界最深处吗?” “这有什么难想象的。人类连耶稣都杀。” 洛说着反话,做出一副离经叛道的样子。 布莱姆耸了耸肩,没与他计较:“赫卡泰在报告中推断,这里是公元前800年的人类或血族的遗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嘛,我也大致读过报告。人天性好斗,我们的祖先也不例外。我猜是一些史前人类在政治运动中成了输家,成了血族,然后带着他们的文明偶然进入了魔界。” “连我们进入魔界的最深处,都颇费功夫,历经了重重艰难险阻。那些公元前800年的人们是怎么来的,你想过吗?” “我没想过,而且我真心诚意地觉得关我屁事。”洛对这位好脾气且不记仇的领队向来是不吝抱怨的,他扶着额头,几近崩溃地说道,“我的天啊,您干嘛这样对我,就这样宣布任务失败,然后咱们打道回府不好吗?您看看我现在成什么样子?您自己又是什么样子?您不会读了两本希腊神话,就真当自己有能耐破解这海量的古代文字,然后从里边儿寻找噬魔戒的线索吧?” 出乎他的意料,布莱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嗤笑了起来。 “你丧气话说得太早,安德烈。这谜题没有你想象的难。”他起身,掸了掸羊毛袍子上的雪,带着笑意对洛说道,“我们继续走吧。” 洛仰天长叹,又祷告起来,仿佛他的耐心正受到极大的考验。然后他一言不发地追随上布莱姆前进的步伐。 “我们要去哪?” “我们沿着赫拉克勒斯古道散散步,孩子。” “你开什么玩笑。你自己也在那地图上画了,赫拉克勒斯古道在人界的欧洲。而且那是一条假设路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道路。” 他们沿着齐腰高的野草下埋没的一条碎石子路一直走着,道路的分叉逐渐变少,周边的建筑遗迹也被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