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有些烦躁。他已经听说这是理查的授意,因为他想要一支团结的大军(供自己统帅),于是让各国军队在一起——或者说混杂着安营扎寨,以促进融合减少偏见,避免由于争夺功劳发生内斗。 走过那片帐篷区前面更加空阔荒凉,那是一片不见人烟的沙地,但是他们能猜到这里的人去了哪里。他们都在地下,不论活着的还是死了的。不断有人从地下的坑道里翻出一铲沙土,它们堆积成了小沙丘,往好处想加固一下可以做掩体。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恶臭的气息,像城市里鱼摊旁的臭水沟。“那边远处的是就地埋葬的坑。死人太多了,不能完全焚烧殆尽,还有人不支持焚烧尸体,剩下的就埋在那里。”说到这里,这位历来坚定的统帅流露出疲惫,掐了掐酸胀的眼角,“问题是.....坑挖得太大,口封不上。除了这些尸体,还有为其他废品——你知道我的意思——挖的坑道,都在腐烂。这里的卫生状况并不好,我总觉得,一直僵持着,死于痢疾的人会比战死的人更多。” 围城就是一个死局。城里的人被饥饿鞭挞、被恐惧折磨,达摩克利斯之剑日夜悬于头顶,城外的人投入十倍的人力物力,作用只堪比往屋顶上堆稻草直至房梁折断,只要城池没有陷落这些都是徒劳。更何况他们在围攻阿克时也有被萨拉丁的大军围攻的危险,为了避免腹背受敌,他们学习凯撒的做法在自己的营帐区后挖了一条深如峡谷的壕沟,并在周围插上尖木桩以拦拒人马。 “刚才提到过的石弹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尽管他们向城门薄弱处集中火力,没有在城墙上浪费物资,就目前的成效来看,在瘟疫彻底爆发前攻下阿克,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们还在挖掘地道,”他示意近处的坑道(由于光线太差,他们只能看到洞口的情形),这些坑道狭长并不宽大,仅容一人爬行或者弓着背行走,两边放着两排蜡烛,用于检验氧气是否充足,旁边搭了几根木棍作为支撑,“幸运的是,都是沙地,不用职业矿工就能挖,但也是出于同一个原因,这些坑道不算牢固,有时不用守城军的破坏就会自己坍塌。” 目的是把地道挖到阿克的城墙下以避开上方投石器的攻击,在基座处放置火药点燃。先垂直于城墙于最短的距离到达,再平行与城墙,成排爆破。可是对于地道战,萨拉森人比法兰克人更加熟稔,这可是他们的一贯手段,所以对于敌军地道的勘探也很准确。比方说,他们舍弃了先前的水面震颤定位法,改用一种特制的鼓,听说这种鼓平放在地面,只要地下有响动,鼓面的皮膜就会振动,会牵动系着铃铛的绳子,使其发出声响,这种仪器更加精确。 现在不管是哪种方式都遇到了瓶颈,继续消耗下去又不现实,他们急于寻找一个耗时更短、出其不意的方式。 “比方说让城门从内部打开?”他们突然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