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也是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举妄动,这不仅仅关系到自己的职位,更因为他所处之位,开出去的每一枪,都像入水的石头一样,一不小心就能激起风浪,外交礼遇人员被杀,绝非小事。他方才一通,不过是想提点小叔叔明白这其中的利害,毕竟有些人面对事情,不扯上个人利益,他们统统都当是事不关己的耳旁风。 临出门前,盛武杰停顿后小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到了开战的那一日...小叔叔,会不会多一张船票?” 盛武杰语气恳切,屋里没有旁人,小叔叔沉默良久,也交了实底:“船票是按官职发的,你的话...我能给你两张,咱这,总得带上发妻吧。” 盛武杰一愣,回头望向小叔叔,面目狰狞,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嗤之以鼻。 小叔叔竟真的以为,他一个守城的司令,会在临战前坐船逃跑? “一张就够了。”盛武杰说完,夺门而出,一刻也不想多逗留。 *** 入夜,冷风从破碎的车窗灌进来。 火车上的队伍在这里耗了一整天,车愣是没动过。 士兵几番来报,皆说是火车发生了故障,需要维修,这一停,说不定猴年马月才能走,有不少旅客已然下车,准备步行进入沈城。 “言夫人,你看,要不咱们也下车吧?”黄高飞问道,“我已派人检查沿线站点,并未发现异常。” 盼儿一番迟疑后,道:“我去看着他们修车。” “...这?你也不会修啊?看啥?”黄高飞劝阻的话语尚未说完,盼儿已朝门外去了,陈先生也绕有兴致地跟在后面。 就算只是巧合,她也得留个心眼,盛武杰不在,北岭铁路不能在这种时候出什么岔子。 还没到火车头,就闻见一股刺鼻的焦味,走近一看,确有几个男人支着煤灯,拿着些维修的家伙事,蹲在被煤炭熏黑的车头附近,查看着情况。 “车头哪儿不好啊?”盼儿说,“这都大晚上了,你们看得见吗?” “哪里有问题,我也替你们看看。”陈先生在身后说。 这些个人面生,瞥了盼儿一眼,并不回话。 “我看看你们咋修。”盼儿见他们不理她,便往台阶上去,谁料被其中一个男人吼道:“下去!\" 男子声音中气足,吼得极其凶悍,把盼儿吓了一跳。想来这修车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何必如此呢? “好,”盼儿知分寸,不再要求上台阶,“那我就在这里看呗。”说着,便双手抱胸,靠在了台阶扶手处,一副要在这里监工的模样。 “回去。”那个男人跟了下来,继续朝盼儿斥责。 盼儿道:“我在火车上憋了一天,伸伸胳膊,站一会儿,不行吗?” “回,去。”男人咬牙切齿地道。 “修火车难道是什么天大的机密吗?还看不得了?”盼儿故意纠缠道,“你不叫我看,我偏要看,除非你能好好告诉我,不让看的理由。” 盼儿已经觉出来了,这男人好像只会两个字两个字地说话,中文不利索似的,八成就是个东洋人,多次纠缠,无非是想要从这男人嘴里听见一句完整的话语。 男人也明白了盼儿的用意,身体依然拦在盼儿面前,嘴巴却已是抿成了一条线,默不作声。 盼儿望着男人无光的眼神,心中暗暗盘算,他们究竟是要做什么? 铁路交接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