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是固体,和娘教给她做的花蜜完全不同,问道:“这里头,为什么不是水盈盈的?” “里头是椿花,茶梅,还有毛木兰。”小文背书似的。 “毛木兰是什么好东西,怎么没听过?”盼儿问道。 这一旦问到旁的,小文便有些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了:“大约是东洋的花吧。” “那怎么做成固体的呢,固体就不用放冰了吗?”盼儿问。 “这...”小文默默脑袋, “我也不知道,回头你问我姐吧。” 盼儿按照花蜜的价格,把自己今日所得交出去一半,朝小文靠近,打听起来:“春城姑娘是你亲姐?那你有姐夫吗?” 小文低下头去,神色变得不怎么好看。 可见是问错问题了。盼儿抿了抿嘴,正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道歉,身后忽而传来个趾高气昂的熟悉声音: “小文,我定的东洋胭脂呢?” 转身,确是白邦宁。 白邦宁似乎也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盼儿,整个人愣在了原处。 若不是听见声音,盼儿几乎不敢和白邦宁相认。那个曾经上沈城都要问盼儿借鞋子的白邦宁早已脱胎换骨,看着眼前这位满头珠翠的贵妇人,盼儿不可置信地说:“邦...邦宁?” 隔着几丈,盼儿也闻得到她身上的刺鼻香气。 白邦宁笑起来,厚重的胭脂在她唇上不怎么服帖,跟着她的笑容裂开。她一边抚摸着自己脖间的翡翠珠子,一边朝盼儿踱步而来,提起裙摆,露出她一双元宝底鞋。 白邦宁走到近处,那双鞋子踩得高,她比盼儿还高出半个头来。 也许方嬷嬷是对的,今日确实不宜出门,见到的都不是好人。盼儿在心里腹诽,面上还得装腔作势:“邦宁,你今天真漂亮。” 白邦宁说:“托了嫂子的福,邦宁如今也高嫁了,想要的东西,再也不用求人了。” 盼儿回道:“你好好说话,谁是你嫂子。” 白邦宁讪笑起来,看着盼儿手中的花蜜膏。 “小文!”白邦宁猛地高声,“这膏我也要,十盒,统统包起来,送到我府上去。” 她要买花蜜膏?还十盒?盼儿忙收拾好自己神情,清了清嗓子,堆起笑脸。 可没等盼儿介绍自己的手工花蜜,白邦宁便盛气凌人地转身,步摇珠子不近不远正好抽到盼儿脸上,叫盼儿连忙退步闪躲。 盼儿捂着脸,忿忿不平起来:“你气个什么劲儿啊,设计害人被绑架的是你啊,要气也该是我气你才对!还有,你嫁了谁啊?为什么说托我的福,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邦宁停下脚步,轻轻转身回头望向盼儿,眼神里满是天寒地冻,全是盼儿看不懂的憎恨。 得,恨成这幅德行,白邦宁这单生意,是绝对做不成了。 回盛宅路上,方嬷嬷又开始唠叨:“你遇到个东洋人?你看看!我跟你说过了,姑娘家家的整天在路上乱窜,这夜路走多了你总得碰上鬼,还是个洋鬼,更不好对付。你这小盒的蜂蜜,让盛家军每天送过来,再让梁老板每月一结,不就得了吗,非自己出什么门,再遇见坏人可怎么办呐。” "哎呀,”盼儿不耐烦,“我那叫花蜜,什么蜂蜜蜂蜜的?再说了,街上有坏人,你应该去唠叨坏人才是,怎么反倒说我?我做错什么了?” 方嬷嬷说不上来,盼儿盘核桃似的摩挲着手里的小盒,把剩下的铜板分了方嬷嬷一半,又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