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邦宁。 “邦宁...”盼儿念着她的名字,终于意识到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浑身发怵。 “盼儿姐姐。”白邦宁一步步朝盼儿靠近,脸色阴郁,与方才田间的姑娘判若两人。 她接着朝盼儿说:“盼儿姐姐,我本该叫你一声大嫂,可没想到,你竟然害死了我大哥?” 她竟然都知道了? 手脚都被捆住,盼儿眼下是白邦宁的板上鱼肉,可盼儿不想死,即刻狡辩起来:“白邦彦他是被那死姓盛的给......” 白邦宁显然不想听盼儿解释,兀自打断了盼儿,说起故事来:“哥哥从十岁开始,就跟着爹出门问诊,本该和村口的周家郎中每周轮班,白家出三天的诊,周家出四天。到了哥哥十三岁那一年,他开始天天出诊,吉庄没有人看病,他就去瓦儿村,张头村,时间久了,他被人嫌弃,试想,谁愿意没事看见个郎中在家门口晃悠,就跟天天盼着人生病似的,多晦气啊。村口周家人也上门来找他理论,怎么祖祖辈辈的规矩到他白邦彦这里,说翻脸就翻脸了? 而哥哥没有理他们,别人嫌他看病不吉利,他就自己研制保养的方子,跑去沈城里,蹲在过寿的大户人家门口,将养生方子当成寿礼献给人家,也卖些调理的药贴给那些张牙舞爪的富太太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干就是十一年,你现如今到沈城里打听‘乡下那个跑单帮的白邦彦’,几乎是无人不晓,无人不知。 当时家里人不明白,我们老白家,怎么说祖上也是出过秀才的读书人,他身为大哥,怎么能放着好好的郎中不做,非自贬成了个生意人的样子。” 白邦宁尚未说完,盼儿已然听明白了她话中意思,不知不觉里,眼泪沾湿了发梢。 白邦宁接着道:“直到他去年跟你定亲,有一晚上高兴的时候说漏了嘴,说自己就是七岁那一年认识你,从此心里非你不可,他说你长了个嫦娥模样,只有城里头馥韵香阁的头等胭脂才能配得上你,别的都不行。 可一盒胭脂,抵他三个月问诊所得,他得豁出去赚钱,不然这辈子都只有远远看你的份。他这样好的一个人,为了你,一个多月没有回过家,偶尔回来,也是醉醺醺的模样,跟死了没有区别,你说这算不算是被你害死了!” 可怜白家大哥,死得这样惨,天色已暗,他做了鬼的第一个夜晚尚不能回家安息,盼儿心里堵得难受,哽咽得说不出话,缓了片刻,深深吸气,仰头朝白邦宁,语气焦急地道:“宁宁,你听我说,你放开我,我带你回家,天这么暗你还不回家,你爹该着急了,我们回去,你要我在白家祖宗面前怎么认错都可以,咱们不能因为一时气急,就跟土匪合作,要不得啊!” “你给我嘴里放干净一点,谁和土匪合作了!”白邦宁似乎很介意这个词。 光天化日把她绑到这里,断不是白邦宁一人所为,这外头嬉闹打牌的声音,也似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地必然是一个土匪窝。 土匪的习性,盼儿尚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却自认比白邦宁熟悉一些,赶忙劝道:“邦宁,咱们之间的恩怨,咱们自己了结,你别和土匪合作,他们替你办的每一件事,暗自都有他们自己定的价格,普通人付不起的,你听我的......” “谁和你是咱们!”白邦宁几步上前,扑过来揪住了言盼儿的衣领,房内并没有火光映入白邦宁的眼眸,可这眼睛里还似是有火气在跳跃,“你装什么呢,扯什么代价,你无非就是想哄我放你出去不是吗?你能嫁土匪,我就不能和土匪共事?普通人?我告诉你我白邦宁就不是普通人,我们白家没有一个普通人,你没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