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姓盛的怎么走路没声!言盼儿心里一紧,赶忙转身,垂头道歉:“我,我不是要放他,司令绑的人,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放啊,我怕他流血,血弄脏了司令的院子那可就担待不起了” 盛武杰眼带笑意,不咸不淡地看着言盼儿,呵出热气,缓缓道:“你终于知道醒了?这郎中喊了大半夜,死人都要被他喊活了,怎么就你睡得这么香?” 副将和亲兵笑得更欢了。 盼儿听不见盛武杰语气里的戏谑,每一个字都激得她心里又恨又怕,只得低头闷声求饶:“好司令,您是大人,您是真刀实枪打仗,称霸一方的真英雄,哪里能跟小人物计较。” “你觉得我不该计较?”盛武杰低着头问,目光跟着盼儿尚未打理的发梢,一同在寒风里飘荡,又流转回到盼儿未施粉黛的眼角眉梢。 盼儿低眉顺目,哑声道:“不是不该计较,是我们不配被司令计较,我,我替他保证,以后上街一定绕着司令府,您再也不会看见他了,我保证。” “我们?”盛武杰眉眼里的玩笑之意消失殆尽。 盼儿低着头,对盛武杰神色里的变化毫无察觉,噗通一声跪下,挡在白邦彦身前,依旧哀求道:“我发誓,我保证,他绝不会再犯。” 盛武杰手里越发用力,捏得盼儿觉得自己手腕都快断了,寒声道:“你凭什么替他保证?” 盛武杰说着,垂眸看到盼儿头顶,脸色比早春的清晨还要冷,一只手拉着盼儿不放,另一手摸到腰间抽出了短鞘匕首。 刀腹锯齿映出东方第一缕晨曦,在盼儿眼角打了个响,叫盼儿浑身一个激灵,嗖地从地上立起,扬起另一只手,猛地握住了匕首刀肩,细长的指甲在盛武杰手背上挠出了四道血痕。 盛武杰强压下脸上的震惊,却还是朝后一个踉跄才勉强站稳。 “司令!” 他身后的副官亲兵见状不妙,纷纷上前,左右按住了言盼儿的胳膊手臂。 其实言盼儿用不着别人来拦着,她自己已然呆在了原地。 她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冒出来的勇气,敢向盛武杰伸手,许是上一次盛武杰拔出匕首,就叫她嘴里进了人血,这印象太过深刻,导致盼儿一看见他的匕首,来不及思索就做出反抗,像是被捉上岸的鲅鱼,为一线生机,不管不顾地拼死蹦跶。 她此刻回过神来,倒吸一口冷气,看见盛武杰青筋暴起,眼里的血丝似乎都冒着气焰,她在心里算了算日子,明白来年今日便是自己的忌日了。 盛武杰低声喝道:“给我撒手!” 言盼儿应声缩回双手。 “…我说的是你们。”盛武杰咬着牙冲着自己副官低吼,几位亲兵这才慌忙撤走。 随着方才盼儿起身,她原先裹在身上的小毛毯已然滑落在地,叫她那一对笔直修长的双腿□□在外,打着冷颤,不知是吓的还是冻的。 她紧紧闭上眼睛,眼泪沾湿了抖动的睫毛。 盛武杰跟着她单膝着地,就这么瞧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就像刽子手举着刀迟迟不落,熬得言盼儿浑身热一阵冷一阵,恨不能自己抹脖子图个痛快。 “把毯子披上。”好半天,盛武杰终于出声。 言盼儿抬头,眼神迷离,懂也不懂地望着盛武杰,微风吹散晨雾,卷着盼儿微曲的长发飞起,恰好够到盛武杰的耳旁。 盛武杰毫不客气地扯开了那一簇前来挠痒的发梢,见言盼儿迟迟没有动静,只得自己动手把毯子扔到了她腿上,又重新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