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小孩子,唇角一扯。 方子游如临大敌地护住了面前的碗,“这是姐夫给我夹的,盘子里还有,还有呐……” “谁知道是不是吃着碗里的想着盘里的。”东方姑娘撇了撇嘴。 这含沙射影的话让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面面相觑。 夜深了,天启的夜晚向来显得暗潮汹涌,与教坊司三十二阁彻夜的笙歌曼舞不同,围绕着皇宫的一大片宅院既安静又威严。 青王府里,卧病在床的萧燮在仆从的服侍下起身,眼窝凹陷,几日不见竟然已经完全瘦脱相了,凸显的颧骨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阴恻恻的,看着端到面前的苦涩药汁,满是阴翳的眼底迸射出骇人的怒意,他抬手就打开盛满药汤的碗,“说了多少次我不喝!” 药碗在地上摔得粉碎,难闻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仆从面露难色,“可这是国师和贵妃娘娘吩咐的……” “我不喝!”萧燮脸色铁青地呵斥道,“滚!” 仆从战战兢兢地收拾好地上的碎瓷片,相互之间对视了几个来回,自从国师来给殿下诊脉之后,殿下就闹着不肯喝药,惊动了宫里的贵妃娘娘,不到一天宫里就传出了口谕交待他们不论如何都要让殿下服药,不然就摘了他们的脑袋。 “这是国师特地为殿下调配的药方,殿下只有用了药才能好得快……”仆从试图苦口婆心地劝,却被萧燮那仿佛能吃人的目光骇到。 “那老头完全就是胡乱配药!我根本没病!瞧瞧他开的都是什么药,五灵脂、夜明砂、白丁香,这死老头给老子吃一堆屎!”萧燮越说越气,一口浓黑的血自口中喷出,眼皮子翻了翻,差点又晕过去。 仆人连忙拿起帕子上前给他擦拭,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哎唷我的殿下呀,这话可说不得,那可是神通广大的国师,您在这里骂他指不定他都能听见呢。再说了这些都是底下人好不容易找来的药材,名贵得很……” 萧燮翻了个白眼,彻底晕过去了。 学堂里,暮初端着一碗熬好的药汁进了房门,东方既白刚好施针完毕,起身在旁边的水盆里净手,“他底子好,这帖药下去最快今晚就能醒。” 萧若风看向榻上面色苍白的少年,点点头,因为叶鼎之重伤得十分蹊跷,所以他直接把人安排在主屋旁的梢间养伤,放在眼皮子底下大家都放心。 “今日兄长和我提起了青王的情况,他回京之后病得更是蹊跷,国师亲自登门给他看病,开的药方让人捉摸不透。” 捉摸不透四个字,萧若风的语气十分古怪。 “要真是惊了魂,合该施针才对,用的什么药?”东方既白挑眉朝他看去。 “五灵脂,夜明砂,白丁香,九香。”顿了下,他继续道,“秋石。” 东方既白的唇角忍不住扯了好几下,“你们国师和青王有过节吗?” 萧若风轻咳一声,“国师乃光风霁月之人,和朝堂的联系并不密切。” 东方姑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每种中药的用途,“全都是活血定痛,清热解毒的药,但……正常大夫开药只会用其中的一种,这么多……配药是什么?” “没别的了,就这些。”萧若风揉了揉眉,和天启城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一样,他也是觉得不可思议,但开这药的人是国师,很多话都说不出口。 “这不是纯粹让青王吃……”东方既白这回眼角都轻抽了一下,“就没人说什么吗?” “国师在北离的地位超然,且青王病得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