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诲自戕而亡之后,叶进堂便被天祐帝传召进宫,翌日清晨才被放回家来。
下轿子的时候他一脚踏空,瞬间便双腿一软,险些没给跪在地上。
叶福眼明手快地上前扶了一下,才没让堂堂叶相在自家门口摔了个狗吃屎!
他缓了缓神,想到天祐帝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似的,沉甸甸的。
“爱卿真是日理万机啊,什么事情都要插一手。”
龙案上压着厚厚的一大摞奏章,全都是弹劾他的。
“你说说,谁能想得到呢?朕不过是让定王查那通政司通政受贿一案,竟然会牵扯出朕的好宰相。收买人证、杀人灭口、甚至是构陷朝廷命官,叶进堂啊叶进堂,你好大的胆子!”
他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请求天祐帝息怒。
天祐帝却什么也没说地拂袖离去。
只留他一个人在御书房里,跪了整整一夜!
翌日清晨,李和顺过来,让宫人送他回家“安心养病”。
养什么病、养到什么时候、能不能痊愈这些问题,一概没说。
他这些年靠揣测圣意得了不少好处,可这会儿他却有些摸不透天祐帝的想法了。
进门后,他径直去了雪辉院。
朱映雪见他神色难看,便也没多说什么,只给他按揉着脑袋。
叶进堂绷紧了一晚上的神经刚松缓一些,慈安堂那边又来报,说是老太太今天突发癔症,非得说有人要杀她,拽着一小丫头的脖子,险些没把人给勒死。
他气得大发雷霆,直接砸了一套建盏:“那么多下人都照顾不好一个人,养他们做什么吃的?楚青竹呢?她这个当家主母是怎么孝敬婆母、管教下人的?”
叶
福弓着身,小声地道:“老爷,夫人如今还下落不明呢。”
叶进堂一愕,缓过神来,随即心里涌起一股心慌。
楚青竹迄今为止,生死未卜。
叶卿卿那么在意她娘,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指不定那丫头正在酝酿着什么大招呢!
朱映雪听到楚青竹失踪的消息,心里却有了别的想法。
如今家里失踪的失踪、疯癫的疯癫,只有个孙姨娘,又是个不堪大用的,不正是老天爷给她机会?
“天可怜见,老太太当初在老家受了多少苦,妾身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没曾想到了京城来,还没享几天福就变成了这样。既然那些丫鬟伺候不好老太太,那便由妾身去伺候吧。反正妾身是老太太带来京城的,若是没有老太太,妾身也不可能跟老爷在一起,更不可能有老爷的孩子,妾身心里感激着呢。”
一番话,既说了老太太的苦,说到叶进堂的心坎里。
又说了自己跟老太太的情意,拉近了婆媳间的距离。
还感激老太太让她跟叶进堂的相遇,诉说着深情厚谊。
而后又提及自己怀孕的事,让人动容她的大度得体、孝心可嘉,怀着孕都想要尽孝。
可叶进堂顾忌着她的肚子里的孩子,必然是不会让她当真去伺候老太太的。
名声得了,好感有了,还什么都不用做,这番话,说得着实漂亮。
叶进堂果然动容,拉过朱映雪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连声音都温柔许多:“家里的丫鬟那么多,哪用你亲自动手?如今这家中没人替我打理后宅,就劳你多操劳一些。”
朱映雪连忙道:“这怎么使得?”
叶进堂却强硬地道:“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使得就使得!”
朱映雪这才半推半就地应了。
瞧着自家娇妾面含红晕的模样,叶进堂有些意动。
刚想做些什么,门口就传来叶福气喘吁吁的禀报声:“老爷,长靖王妃来了!”
长靖王妃?
她来做什么?
叶进堂蹙了蹙眉,冷淡地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