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饪极其简单,很快便被端了上来。 散发着热腾腾的黄油和芝士的浓烈香气。 深棕色的由荞麦面浆制作而成的圆形面饼皮薄如纸,被煎得焦黄香脆,折叠成正方形的盒子。 里面铺满了橘红色三文鱼块和雪白的芝士,正中间还卧着一只充满漫画感的金黄煎蛋,上面撒了一些碧绿的细碎欧芹末。 两人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的性子,安静地看风景用餐。 虽说是看风景,这一百多年都没有变过的街景时润清已经看了两年了,她更感兴趣的还是周围的人。 巴黎的冬季寒冷漫长,并且时常阴雨连绵,而一旦天气晴朗,所有人都像向日葵一般享受阳光的炙烤。 如今秋老虎来袭,应该已是一年中最后一次全员夏装,再过几天得是棉衣与短袖齐飞的秋季了。 旅游区总是青春无敌,充满着年轻的气息,时不时有一群群靓丽的女生从时润清的墨镜前走过。 她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衣裙,大方又时髦。 不论身材高矮胖瘦,有的露胳膊,有的露腰,有的露背,有的露腿,自信地展示着自己认为最美的部位。 他们绝大多数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观光客,有的是结伴出游的青年学生,有的是周日放松的职场人,也有小部分享受生活的老年人。 不论来自哪里,只要到了巴黎,都会不自觉地沾染上她优雅浪漫又从容不迫的气息。 时润清划拉了半天,吃掉了误差小于5%的1/4块可丽饼,心满意足地放下刀叉。 一直注意着她的周寄榆再次心疼,又不得不支持她的工作要求。 “你不吃了?要不给我吧。”周寄榆伸出手勾了勾。 “啊?不好吧!”时润清虎躯一震。 “浪费食物也不好,你切得这么严丝合缝的,直接拿去重新卖都行。给我吧,我没吃饱。” 周寄榆直接端过时润清的盘子,把剩下的一大半划到自己的盘子里。 这番操作引得时润清瞪着眼珠子连喝两口咖啡压惊。 周寄榆对自己的母亲的评价十分铁面无私——又馋又懒又不会劳动。 不管是买蛋糕甜点带回来吃还是出去吃,永远都是点一大堆,每样尝一点,剩下的就全塞给他那冤大头老爹。 他虽然时常对着父亲从一百四十斤变成一百八十斤的身躯痛心疾首地谴责苗条靓丽风韵犹存的母亲,但还是潜移默化地觉得,替时润清处理吃不完的东西本就是吃饭这件事的一部分。 “你也是吃不胖的体质哈。”时润清尬夸。 她中午在德巴谢先生家里吃了许多,本来是不打算吃晚饭的了,她准备离开时与服务员道个歉,没想到周寄榆会直接替她吃完。 这还是自她脱离了幼儿身份后第一次有人吃她的剩饭。 “年轻代谢高,加上工作强度大,消耗多。” 周寄榆自知自己疏于锻炼,身材偏于干瘦并不健美,吃得风卷残云依然不忘打岔,“这是右岸是吧,我突然想起周董内歌,咱该去左岸的。” “你对左岸感兴趣?吃完了可以过桥去看看。”时润清单手托腮,姿势像是时尚画报封面一样优雅。 “嗯,等我吃完,坐会儿就去走走。” * 二十世纪早期,塞纳河左岸曾经是全世界先锋知识分子和艺术家们共同的故乡。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