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秋信前一日在家里大摆宴席,为吴潜、章斗送行,次日一早,送二人上路。刚好官差来报,李玉香坐着一顶轿子在总督署门前和众子民打赌,请他过去看看。秋信多年不见李玉香,的确想去看看。但转念一想,李大小姐不是善茬,平民百姓、市井之地怎会入得了她的法眼,必有个缘故。因此,派季凯带人远远的盯着,他自己先去天牢看了看季金堂,接着去了趟金府,然后去晚云楼消遣。 秋信多日不来晚云楼,一群红粉知己正簇拥着灌酒,程光急匆匆的走进来,走到身边低语了几句。秋信躺在玉枝怀里的身子“嗖”一声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笑着对众姐妹道:“你们玩,有事,我先撤了。”说完,留下两块金子,带着程光离开了晚云楼。 走在街上,秋信健步如飞,问程光:“怎么会跟丢了?秋原说什么?” 程光道:“他们吃过午饭回房歇着了,前几天也都这样。刚才用饭时,左等不下来右等不下来,我让一个伙计敲门进去查看,才发现四个房间里人都没了。看样子,是从窗户走的。护卫长倒没说什么。” 秋信摇了摇头。 程光又道:“我问过老板,他们登记的名字叫古涛,应该是假名,房间里也都查过了,没有可疑的东西。” 秋信道:“你的人呢?” 程光道:“还在客栈守着,我怕他们出去做事,万一回来的话,让他们赶紧送信过来。” 秋信吐了一口气,点点他的脑门道:“回来就不会从窗户走了。”然后转身朝将军府走去。 到了大门口,秋信远远看见狮子像旁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手里攥着一根拐杖,身上衣服破烂不堪,垂着头似乎是睡着了。 两名守卫见了秋信,忙施礼道:“将军。” 秋信抬抬下巴,问:“怎么回事?” 守卫刚要答话,方崖从里边走出来,把秋信拉到一边,低声道:“将军呀,这人说是你的故人,我请他去里边坐,他不肯,在这里坐半天了。” 秋信“哦”了一声,信步走到老者身前,低下头打量。老者一激灵,陡然醒了。他抬起头看着面前那张脸,然后露出一嘴大白牙,跳起来,摇着秋信的肩膀道:“阿原,阿原呀,爹可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秋信浑身上下一阵冰凉,整个人都僵住了。只一眼,就那么一眼,他就看出来了,这个人,是他失踪多年的父亲—秋万年。 见秋信被一个乞丐摇着肩膀,还口喊“阿原”,方崖、程光走上前就要把他拉开。秋信颓然的冲二人摇了摇头。两人发现,秋信眼圈红了,不禁一怔。 秋信扶着父亲的肩膀,笑道:“爹,我是阿信。” 秋万年一怔,喃喃道:“阿信?啊……阿信?” 秋信搀扶着他,道:“爹,进去说。” 秋信将秋万年带进房中,让人准备热水。他一边为秋万年擦洗身子,一边“噼里啪啦”掉眼泪。秋万年不安的回头看他,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父子二人一个坐在桶里如等待被人拿捏的泥人一个如蓄势待发的暴躁小子,不知下一刻是会捏个精致的人出来还是“啪”一声把他打碎。 秋万年心虚的看着秋信,喃喃道:“阿信啊,你和小时候一样,又乖又体贴。我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得了你这样的宝贝儿子。爹答应你,这次再也不走了。我要留在这里,咱们父子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啊,你说好不好?” 秋信看了他一眼,起身拿了一件自己的衣物。看了看,太瘦了。正犹豫着,方崖敲门进来,端着一个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