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三小时发来的语音。七秒的语音条,温禾不敢点开,她怕听见她妈妈的声音就忍不住委屈。
她想左滑退出,指腹还是触及到消息。“囡囡,妈妈明天来看看你好吗?”
真好,她在这段感情里最落魄的一天还有妈妈。温禾抹掉眼泪转过身问宋鹤时:“明天一起去离婚好嘛,在我妈妈来之前。”
宋鹤时不想再和温禾争吵这个话题,他捏了捏眉骨让温禾平复几天心情。“我没有和她做什么,你现在不冷静先别说离婚的事。何况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离婚了孩子怎么办?”
孩子好像永远是捆绑着婚姻的东西,有孩子就不该离婚,离婚就是对孩子的不幸。太常有的想法了,这个想法表面缝补了多少的婚姻。
温禾已经哭不出来,她笑地讽刺,“有孩子怎么了呢,法律规定了我们有孩子不能离婚吗?”
她早就该明白,宋鹤时这种人根本进入不了婚姻。高中时候的情愫太过美好,给她的眼睛蒙上一层虚无渺茫的雾,让她至此才看到她们婚姻的结果。
“我们走到现在,根本就不单单是因为今天的电影,是你很早之前就开始蓄意想要分开我们的未来。”有些话说出来才是解脱。
她年少时描绘过无数次的眉眼,在一刻好像和眼前的人分离。从前的少年只属于从前,而此刻的人陷落在现实里。
“温禾。”宋鹤时还是只会叫她的名字。
她这一次应了,又答应他刚才的话,“我们冷静几天再谈,最近麻烦你先不要回来。”
宋鹤时不知道她说的冷静几天是多久,这几天他给温禾打电话一直被拒绝。
那天的事情好像一遍遍在他面前重演,一场无聊的电影禾身边的香水味,餐厅里欢快的钢琴声和突然响起的电话,温禾沙哑的声音在电话那边传来,她说要结束婚姻。
车窗外的雨势变大,宋鹤时看着无人接通的电话不安。前面堵着长队,红灯在一秒一秒跳过,太漫长了。他将自动挂断的电话重拨,心里期待下一秒后被人接起。
冰冷的电子机械女音提醒他稍后再拨,他窝火地退回到主页面,朝前面一动不动的队伍按喇叭。手机屏幕没熄,壁纸是上次换了他和温禾合照后随便选的一张风景照。
他在最后几秒踩了油门过了十字路口,一路疾驰进入地下停车库。门缝里透出的微弱灯光让他心安,他打开门欣喜地朝里面喊着温禾。
脚步声从楼上传来,阿姨拿着拖把站在楼梯口,看见高大的人叫了一声先生。
迟迟不见其他声音,宋鹤时几步跨上楼梯。阿姨怕刚拖的地板湿滑,好心提醒他小心。
“温禾睡了吗?”他打开主卧的门,里面空无一人,打开的窗户上落满雨水,潮湿的风吹起纱帘。他们一起挑的大床上整洁干净,两个枕头并排放着。
温禾不在这里。
其实一眼能看到的东西很多很多,比如那张空了的梳妆台,比如墙上挂着的结婚合照,比如床头柜上的白纸和戒指。
离婚协议书上贴着一张小便签,小便签上压着他们的结婚戒指。
“很遗憾我们没能走到最后,戒指我还你了。”
明明已经是她的所有物,她却把戒指留下。这枚戒指是定制的,内里刻着宋鹤时的名字,它是这段婚姻的见证,也是这段婚姻的结束。
温禾想告诉他,他们没有回转的余地,像她当年接受戒指那般坚定,她也决绝离开这段感情。
宋鹤时连手机也握不稳,他跟着手机跌坐在地上,又一次给温禾打电话。
一样的结果。
温禾说的考虑时间不是用来冷静,是用来收拾行李离开这里。他所有的侥幸都在这一刻幻灭,年少的爱人没有原谅他的错误。
对,他给许愿打电话。那是温禾的好友,她们还在一个学校教书,许愿会知道温禾在哪里的。
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