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年里,看着王狗儿家里木耳种得了,谁不知道这是个赚钱的营生?就有那舔着脸上门给板儿提亲的,皆让小刘氏拿着巧姐儿挡了回去。 板儿心里是明白母亲的做法的,这也是为了他能娶到巧姐儿,趁着人多口杂,自有人传播,就把这小儿女的名分坐实了。 晚饭时分,王狗儿听闻巧姐儿几个的打算,点点头,“巧姐儿思虑的甚是,村子里有几户也学着咱们弄了些椴木段子,今年也是想赌上一把,巧姐儿的菌种他们说好要买的,就按着巧姐儿之前给的价儿,一千个木段儿的一两银子。” “那是不是能赚上一些?”青姐儿问了。 “按着他们那几户的量,一家是能赚上一两银子的。”村子里十几户人家,现在的王狗儿还真不想赚这十几两银子,乡里乡亲的总觉得面上过不去。 只是村长有话,待以后村里的人都要和王狗儿家买菌种,这规矩却是要先立起来的。 翌日一早,王狗儿一家早早用过早饭,王狗儿就拉着巧姐儿和板儿往京城去了。 王狗儿家早停了枣糕的生意,如今小红有些时候在家做上一些,孙大强挑着担子,四屯里转悠着卖卖。 王狗儿是因着巧姐儿总被小宝缠着,不得做才罢了手儿,不然哪个又嫌银钱少呢? “爹,您带够银子没?”板儿问王狗儿。 “一百两,尽够了。”王狗儿笑呵呵的,心里盘算着,咱们着也得剩个四五十两吧?却不知进了京城,这一百两真也如路边儿石子儿一般毫无用处。 只因马车还没进城门,王狗儿几个就被路边贴的告示惊着了。也是他们爷三个进城早,这告示下倒没两个人看着。就这样,几人的谈论声儿都比告示上的字最先引起了巧姐儿三人的恐慌。 这三五人中也不知道哪一个,一句“荣国府二奶奶的陪嫁丫头,这混成这样儿,和青楼头馆儿里的姐儿有啥区别?” “也莫说这个,那荣宁两府的人,又有几个是好着落的?”一人道。 王狗儿立马停了马车,“板儿,陪你妹妹看看。你莫慌,顾好巧姐儿。” 巧姐儿颤着腿儿从马车上下来,板儿来不及应他老子的话,也下了马车,一把扶住巧姐儿,努力稳着气息温声道,“先站一站吧,马车坐的久了,腿没个不麻的。” 巧姐儿站着稳稳心神,抬腿儿走了两步,发现不麻了,紧着两步来到告示前。看见告示上的字,倒吸了一口凉气。 板儿站在巧姐儿身边儿,微皱眉头,低低叫了一声“平姑姑。” 巧姐儿咬着牙读完了告示上的文字,眼圈红了,只没掉下泪来。 旁边儿的板儿吸吸鼻子,红着眼圈儿又把告示读了一遍,总觉得有什么要破体而出,只得再吸吸鼻子,三月的风终究是寒凉了些。 板儿拉着巧姐儿回了马车,从王狗儿手里接过缰绳,颤着声音说了一句,“爹,是平姑姑出事儿了。” 王狗儿嗯了一声,就往告示那去。 短短时间里,他也只得了几个不太雅观的词儿。看两个孩子的表现,心里更是没个谱来。再者脚下的这片土地乃是天子脚下,军机重地,事情要不是很严重,又岂能贴出告示来? 王狗儿看完告示,心里如铁锤砸落一般。 谁能想到一个闺阁女子,牵扯的案子竟然关联着十三条人命?况且还有主谋的嫌疑? 王狗儿震惊之下,心里是明白的,这样的事情,自家的斤两,是连平姑娘人都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