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那盟书的约定!其实并非什么大事!都是晏长舒的主意,我只是迫不得已!” 李旻望着狱中的两人嘶吼道。 柳烟浔听完这一切,心仿佛被人挖空了一块,早已说不清是悲还是怨。 其实在她不断追寻真相的时日,早已有了大致的猜测,只是如今亲耳听见这些,却是为再次印证她的猜想,好了却一个夙愿。 一旁的张美人反倒泣不成声,不愿在此间继续与李旻虚与委蛇,夺门而出。 独留她与他站在这里,神情漠然。 她定定望了他良久,徐徐转身,拎起一旁整理好的食盒,刚要走出去,却又被他再次叫住。 “宫内人留步!” 她冷冷回头望去,只消一眼,便让李旻生了怯。 “……宫内人所说,护我活着,可当真算数?” 他小心提防着再次问起,看来当真是十分想活。 “算,我一定会让你好好活下去。” 她一字一顿,撂下这句话,抬脚便走,再也没回头。 她已经去过狱中很多次了。 只是这回,她不需要拐很多个弯,前脚出了牢门,后脚就能打开房门。 那个大雨重逢日,她特地托付阿序租下了这间郊外小院,将内间比照着牢狱模样搭建。 外头等着她的,有满脸泪痕的张美人,有执笔记录的晏淮序,有打扮作怡王暗卫的季承安。 季承安胸膛前还浸满了提前放好的猪血,等了许久,都已经风干了。 他们在这处城郊的农庄中显得格外扎眼。 空气里时不时夹杂着庄稼肥料的臭气和小麦的清香。 今日也并非什么陛下得知后的第二日。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在李旻被流放的那日,设下的一出好戏。 先让人行刺,引出怡王暗卫,再派季承安假意营救,实则恐吓,最后再让他自愿求着晏淮序回到牢中。 而这处小院,便是她亲自为他所设的囚牢。 不吐真话,不得而出。 怡王的人当真没想过要杀他,而她也是真的,会让他活下去。 在这张供状上亲手画押时,他得活下去。 被阿序押解到陛下面前澄清一切时,他得活下去。 她的眉宇间隐隐透着冷然与淡漠,竟然是他们几人中最从容的那个。 仿佛超然物外,又仿佛久经风霜。 “阿浔,你想哭......” “承安,你的手还好吗?” 她打断了季承安的关怀,反问道。 南境一事,他为救晏淮序,伤了右手的筋脉,落下了微微发抖的毛病。 他抬起难止微颤的右手,苦笑着摇摇头: “若是换作以前,何须非得带着一把宝刀做事?随意给我块铁片,便足以将他制的服帖。” 她想起曾经星空草地上,他们许下的愿望。 那时的季承安说,想当一个盖世英雄。 可如今…… 她心中喟叹,行至他身前,俯身行了一个大礼:“多谢你。” 季承安忙去相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无事。” “你们......” 张美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