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片刻,将今日与季承安所探之事告知于她,微微蹙眉,小心打量着她的神色。 却见她面色如常,并无异色。 她已逐渐开始走出曾经的阴影了吗? “承安猜测,赤阳众人,如今就藏身于霁月阁中,但因南境之事,我们不得不中断调查。” 说着,他交给她一块玉佩, “我已派人去盯着霁月楼的动向,若有异样,便去东宫向我留下的心腹汇报,届时,你若想知道什么,可以凭此信物去问他,他会据实相告。” 她凝着手中的这块青玉佩,同她几年前赠他的那只剑穗样式有几分相像。 可她不想。 她不愿再当一个什么都自旁人口中得知的人。 虽然她知道,他不会同晏长舒一样,将她骗得团团转。 那些年,她不知道往来霁月楼与云景别院多少次,她才是那个一眼便能看穿异样,最接近真相的那个人,自然要亲自去揭开秘密。 这些话纠结在她心中,不知当讲不当讲。 若是说出口,以他对自己的爱护,定会告诉自己:“莫要以身涉险,等他回来处置。” 可若是不说出口,她却会觉得,自己待他,终究不够坦诚。 “......我想亲自去查。” 她垂着头,终是轻声将这句话道出口,旋即又重复了一遍,再抬眼时,已是笃定之色: “我想亲自去查。” 他定定看了她片刻,点点头道:“好。” ......诶? 她眼中浮上些疑惑。 怎么同她想得不一样? “你,你不阻止我?” 他笑了,眼中的光芒一如从前: “你既做了决定,我为何还要阻止你?” “我刚进宫时,你说你怕我会这样,怕我会那样,还说,只要我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这些,可都是你说的。”她踌躇道。 “因为你,我现在变了。”他笑道,“比起让你被蒙在鼓里,浑浑噩噩地活在这世上,我更希望你活成你想要成为的模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探寻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即便一时走岔了路,折返再来便是,总会走到你想到达的终点。而这一路,我会与你共行。” 说着,他凝着她手中的那只木头匕首。 “就像你重新鼓起勇气,再次拿起了武器,开始与秦瑶习武。从前是弓箭,如今,是匕首。” “......你都知道。”她静静垂下眸子。 “嗯,我都知道。所以我相信我的小姑娘,正如她从前能在云岭找到我一样,也能亲自找回她自己。” 她握紧了手中的木头匕首。 “你方才的话,我都记下了。此去南境,我会寻找他与刘舆勾结的证据,你在京城,可以探查赤阳的动向。若有什么需要,凭这玉佩,找东宫的幕僚,他们会任你差遣。只需记得一条,我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自己,因为你的家仇......还没报。” 他给她找了个与晏长舒一般无二,让她必须好好活在世间的理由,却远不同于他的涵义。 一个是想寻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拉着她沉沦一生。 另一个,则是想她能坚强自由地活在世上。 晏淮序和季承安等人已走了数日,她也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