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木然抬头,接过眼前的木头匕首,反复端详。 它已经被打磨得十分趁手,刀柄处,还刻着半朵芙蕖。 “它怎么会在你这儿?” 她稍稍回神,语气仍虚浮得紧。 “那夜,我来时,便见你在打磨它,后来,许是你情绪激动,它何时掉了也未留意。早晨我走的时候,看见它落在地上,还只是个半成品,便给带了回来。”他凝着柄上还未刻完的芙蕖,“本想......等雕好再还你。” 她一把将匕首塞进他怀中:“我就在这儿看着你刻它。” “现在?”他疑惑道。 “对。”她执着地点了点头。 “好。” 他依着她拿起刻刀,回到书案边,细细雕琢起来。 她双臂抵在软枕上,托着腮,用目光细细描摹着他的每一寸侧颜。 他的神情专注认真,映在烛下,透着一层暖意,令她有些不舍得眨眼。 他自是知道她在凝着自己,一瞬也不敢回头,试图将全身心都投入眼前的木头中去,却仍是觉得耳尖渐渐攀上了灼热。 这一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斟酌片刻,仍是故意问道: “你怎么脸红了?” 他手中一顿,刀锋即刻偏了几分,给一片花瓣刻出一道小瑕疵。 “......天热的。”他一边修补,一边不动声色道。 “那天热了,你还喜欢我吗?” 她坐在榻上,灼灼地看着他,冷不丁问道。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他却仍是一瞬失神,心跳漏了半拍,还没修补好的瑕疵反倒变得更大了些。 “……喜欢。” 他能找千百个借口,回避她的旁敲侧击,可当她直截了当问出这句话时,他却不想再躲。 哪怕等着他的是万劫不复,他也不愿骗她。 她骤然自榻上跳下,小跑几步到他跟前,一把抽走了他手中的刻刀和木头,指腹划过刀刃,割开了一道口子,她也未觉得疼。 “你小心......” 他话还没说完,她便倾身吻了下来。 指尖轻贴着他的脖颈,渐渐描摹出一道血印。 而后,她什么也没做,就这般一动不动地贴着他的微凉的唇,闭上了眼睛。 血的腥甜气息涌进自己的鼻腔之中,她竟头一回觉得,这味道很好闻。 她已经主动迈出去一大步了,剩下的步子,若是他愿意,也该由他来迈。 她就这样静静地等,等着唇下之人,完成他心中最后的挣扎。 双唇相贴,他不能言语,只有那死寂数年的心开始狂跳起来,全身血液恍若逆流。 欲念在他心中,如蔓延在春草上的野火一般肆意生长,又被兜头而下名为礼法的大雨浇熄在地。 两股力量交织抗衡,不断冲击着他早已脆弱不堪的理智,令他难以抉择。 进退维谷的时候,不妨跟随自己的心吧。他想。 他眸中翻腾着挣扎,最终溃不成军。 他抬手将她抱在腿上,仔细凝着她微颤的双睫。 她在害怕。 害怕自己再一次推开她吗? 他旋即吻了上去。 不同于带着侵略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