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兄真的打算放他归乡?”他担忧道。 “有何不可?” “皇兄请三思。”他径直跪下,定声道:“澧朝时,皇兄得以征定天下,武在于您南征北战,但这文,却是以陆枕河为首的天下士子竭忠尽智,可对?” 晏长曜未答,只静静地打量着他,试图觉察他的意图。 李砚泽见状,忙缓解气氛道:“王爷所言极是。陆大人素来高风亮节,受天下文人景仰。” “臣弟斗胆。”晏长舒察言观色道:“这些年,若无陆大人相佐,皇兄身侧不会这么多可用之士,就连李大人,亦受了他不少照拂。他就是您招揽人才的一大招牌,臣弟说得可对?” 李砚泽微微蹙眉。 只听怡王接着道: “所以,陆大人若不能为皇兄所用,以他的号召之力,将来若受旁人重恩,届时皇兄......又该如何自处?” 晏长曜冷了神色:“你所言之意是?” “自然是该拼尽全力,也要留下陆大人,为己所用!此乃上策!” 李砚泽微眯了眯双眼,望着晏长舒淡和如薄雾的眸子。 他与陛下是截然不同的人。 陛下孤傲冷厉,他谦逊温和,于是同样的话,由不同的人听来,便带着不一样的涵义。 他的话虽赤诚,但还有那人人皆知的后半句。 若不为己用,则杀之,以绝后患。 李砚泽不禁替陆枕河捏了把冷汗。 他是晏长曜心腹不假,可他也的的确确敬重这位肱骨之臣。 怡王点到为止,可他素来多疑果决的皇兄,断然不会想不到这层意思。 晏长曜怔在原地,像是在踌躇什么,而后冲他摆了摆手:“家宴不必办了,你回府上去吧。砚泽,你随朕来。” 陆枕河自宫中一别,心中虽顿时空出一大块,但亦觉得周身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一瞬之间,卸下了肩上的所有重担。 无关家族,无关文士,更无关朝堂,唯剩自己与家人,共度余生时光,又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大人,到府前了!” 小厮吆喝一声,停了车马。 他掀起帘子,刚探出身来,却见衣袖上落了几片雪花。抬头望去,只见万千的白羽从天而降,像因风而起的梨花花瓣,他伸出手,接住几瓣,任它们化在手心,轻笑道:“下雪了。” “还好您今日回来的及时,不然待会儿雪落了满街,一经上冻,便不好走咯!” 陆枕河宽慰一笑: “哈哈,今日冬至,想来夫人已和厨娘包了饺子,晚上你们都去厨房领一盘。” “多谢大人!”小厮喜气洋洋道。 洛舒迎着陆枕河进了主厅,搓搓手心,放在他脖子后面捂了捂: “怎么这般凉?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穿件大氅,这么大人了,还要别人操心。” 他变戏法一般,拿出一只纸包,递给洛舒道:“若不是多拐了两条街,去排队给你买这个,这一路从马车到宫中,哪里会受了冻啊。” 坐在桌前的陆今溶闻言小跑过来,探头探脑道:“是什么?爹,你可真偏心娘亲啊,都不知道给我和我哥带些东西来。” 洛舒眼见这熟悉的纸包,愣了一瞬,抬眼看着陆枕河,眼中有些湿润:“这......” “我知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