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一战,才得以保全我军。可届时,一向奉黎民百姓为天的中书令,又该如何待您!您与中书令庙堂之中一文一武,严丝合缝的联盟,便就此破了。欢欣的是谁?不言而喻吧。” 晏长曜没有言语,回应李砚泽的,只有凛冽寒风。 “您早就输了。自龙椅上那人,向您伸出匕首之时,您此局,必败。” “哈。"他只觉得眼眶有些发酸,恨恨道:“沙场之烈风,永吹不散京城的腌臜迷雾。” “京中到底有无拨云见月那日,皆在将军一念之间。” 李砚泽颤抖着双唇,激昂扬声,遂重重叩首:“臣话已至此,若将军决意赴死,臣等也不会独活;若将军还欲散雾,臣亦——奉陪到底。” “臣自知今日失言顶撞,自会去领十军棍。臣,告退。” 语毕,李砚泽转身下了城楼,走得颇为决绝,没等他的任何答复。 “阿序,这山路也忒陡了。若是马术不好,稍有不慎,便要在这山谷之中碎尸万段。” 季承安望着马蹄踢落的碎石在山道上滚了两圈,坠入山崖之中,久久未听见回响。 探头望去,只见崖下迷雾重重,看不清雾下掩藏着的,是深潭,还是沙砾。 阿序神色凝重,自顾自骑马在前,没理会他的话。 “喂,阿序,你怎么了?自从你见了将军一面,回来后便一直这样。”季承安打马追上他。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在瞒着我什么。虽让我自云岭寻援军虽不假,但好像......是在支开我,不愿我留在城中。”他凝眉道。 季承安眨眨眼睛,沉吟道:“在军中,你可是他唯一的亲人。许是他信得过你呢?况且他知道我们自幼玩在一处,常去山水之间啊。” “他领兵出征这么多年,手下不乏信得过的心腹。为何偏偏是我,偏偏是你,偏偏......” 他环视一圈,突然发现,跟来的人,几乎都是与他年岁无差的小辈。 “比起坐守孤城,这是唯一的生机......所以,他不愿我们在这般年纪,轻易赴死,是吗?” 他喃喃道,顿感恍然大悟,一时眼中蒙上了层水汽,远远回望了眼身后孤城。 “不对!”他陡然提高了声音,“承安,你看!我们分明是沿着这条路上来的,可为何看不见身后的城池了呢!” 季承安回望,只见山峦起伏,群峰耸立,怪石嶙峋,峻峰穿云。 若说是在平时,他环坐群山之中,自会觉得心旷神怡,可他们刚上山不过一个时辰,怎会连不远处的偌大城池都看不见? “这山......不对劲!”季承安勒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我怎么觉得不止我们在动,山好像……自己也会动!” 他话音刚落,连人带马转了个圈,却发现周遭空无一人。 不由得有些慌张,喊道:“阿序,阿序!你在哪儿啊!” “承安!我在这儿!”晏淮序闻声回道,“你在哪儿呢?我瞧不见你!” 一时间,搜罗来的神鬼怪谈在季承安脑中反复盘旋,他不禁骂道:“谁在你爷爷这里故弄玄虚!给老子滚出来!老子可是吓大的!别以为我会怕你们!出来啊!” 他正叫骂着,忽然,一只手便牢牢抓在了他的手腕上,他垂眼一看,却是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