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扯了两年,只守不攻,却也分毫便宜未让他占到。若你自言你不能胜他,我是万万不信的,只能当你是过谦。” 晏长曜微微阖眼,叹了口气:“书聿兄虽为文臣之首,可这分析战局的眼光,确是分毫未减啊。” “你实话说,你究竟在忧些什么?” “起初不是同你说了吗?忧我会死。” “胡闹。” “书聿兄,你怕是不知,这些年我曾遭逢他布下的多少次刺杀。” 说着,晏长曜朝宣政殿拱了拱手,其意味不言而喻, “咱们的陛下,见不得有人功高盖主,我又如何敢再揽军功?” “你是怕吴州一战得胜后,他再无心头大患,特意为难你,削你军权,害你性命吗?” 晏长曜微微一笑,未多言语。 “他不敢,也不能。” 陆枕河向他迈去一步,坚定道。 “我既知尧璋之心,又怎会容君主戕害肱骨之臣。朝堂之事,你也亲眼目睹。今日,我可以举荐你,他日,我同样能够保下你。” “哈哈哈,难得见书聿兄这么大的口气。” 晏长曜笑着一揖,调笑道: “那我先在此谢过书聿兄救命之恩。不过话说回来,为何非要我与曹让决战?就这般你来我往地拖着,不也挺好?” 陆枕河长叹一声: “你之才能,我从不心忧。我忧的,是涉战之城中的百姓。战事一起,十室九空。人丁凋敝,妇孺遭难。连年兴师征战,耗损的是什么?是百姓对我们的信任与期盼呐。” 晏长曜讥讽一笑,垂眸问道: “你说,拥着这样一位主君,咱们还能见到这天下太平吗?” “能。”陆枕河笃定道。 树上一对灰雀在凉风中依偎着,树下的试炼场上,陆今溶弯弓张弦,瞄准草靶,摒息静气。 气息一松,箭飞驰而去,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正中靶心。 “怎么样?”她骄傲地扬了扬下巴,自得道。 “不错。”晏淮序颔首赞道,“两年时光,能将箭法精进到此等地步,我倒还真对你刮目相看。” “那当然啦!总不能事事都要依靠你来护着我。若有一日,战事打到了京城,说不定我也能咻咻咻地射杀几个敌军!” 她转身用弓对着他比划,玩笑道。 “说起战事,我确实要离开一些日子。” “又去军中吗?”她微微一愣。 “是。不过这回不同往日,不是去营里学些军务,而是随军。” “随军?那岂不是要亲上沙场?” “是啊,我已经十五了。爹爹他少时,亦是十五从军。” 他一笑,便露出那两只虎牙,遂见她有些失落,问道: “你……你不高兴?” “没有。” 她抬眼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只是有些担忧罢了。我怎会因为这个不高兴呢?我自幼便与你相识,通晓你的所有心思,也明白你的理想与抱负。又怎会因我担忧,便把你困在这京城之中呢?” 她顿了顿,有些颓丧: “只可惜,我只能眼看着你出征,在京中盼着你归来。还不能与你并肩沙场,共历风霜。” 他有些动容,抬手去抚摸她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