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州曹让便举兵北伐。 此人阴狠诡谲,晏长曜每每应对,虽不曾吃什么暗亏,却也没尝到过什么甜头。 两军你来我往,对峙许久,甚是耗费心力。 因前些日子连连落雨,陛下过了寒气,今日端坐在龙椅之上,裹着大氅,揣着手炉,仍是止不住地打颤。 “众卿可有事请奏?若无事,便退朝吧。” “陛下。”陆枕河执笏上前请奏。 “言。” “臣之奏请,事关战事。大将军与吴藩交战许久,早已摸透其元帅行战之风,现刚过农耕时期,虽是休战,却亦是良机。” 他躬身道。 “咳咳。” 皇帝咳了两声,目光落在晏长曜身上: “怎么?如今镇国大将军已经不愿自己开口同朕请奏了?咳咳……反倒要借托中书令之口?” 这话分明是在暗讽他们二人相互勾结。 晏长曜缓缓跪下道:“臣绝不敢藐视陛下。” 陆枕河圆场道:“回禀陛下,是大将军与臣闲暇时叙话,推演出的时机。两年来,吴藩兴战,每每皆逢春夏之时,想来是军中惧冬日冰寒之气。可大将军先前北境征战屡立战功,在寒冷季节的实战经验上远富于曹让。与其再等春夏,曹让三征北上,不如趁着冬季主动出击,攻其不备。且现百姓刚纳粮税,粮仓充裕,万望陛下三思。” 陆枕河这一席话,皇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听了个囫囵,他始终盯着晏长曜,不愿错过他一个微小的表情动作,试探问道: “大将军之意,如何?” 晏长曜并未起身。 “陛下之意,便是臣之意。” 皇帝挑了挑眉,还当他今日转了性子,净装出一副俯首帖耳的模样来。 他一时挑不出他的毛病,也不知陆枕河所言究竟占不占理,只得佯装镇定,向诸臣问道: “众卿意下如何?” “臣等……赞同中书令所言。” 陛下抚上额头,按了按太阳穴:“容朕想上几日。” “陛下,几日是否太长?战机稍纵即逝,时不我待啊。”陆枕河驳道。 “怎么?中书令这是在逼迫朕做决定?” “臣万万不敢。”陆枕河从容跪下。 谁料,朝中诸臣皆随着他一同跪下,叩首道:“陛下息怒!陛下三思!” 澧帝端坐龙椅之上,望着满朝文武,内心不禁冷笑起来。 朝中诸臣,即便平日如何奉承,每逢事关晏长曜,便再无人敢向着他一分。 他这个帝王,当得属实可笑至极! 他恨恨咬牙道:“诸卿如此,朕还能如何?朕只能允。” “臣代万民,叩谢陛下。”陆枕河重重叩首。 随即,身后一片附和之音:“臣代万民,叩谢陛下!” 朝毕,晏长曜与陆枕河同行于宫廊下。 “书聿兄,你这是恨不得我去送死啊。” “此话怎讲?” 晏长曜甩甩袖:“曹让是何许人?你我还不清楚吗?咱们三个同朝为官这么些年,也算是私交颇深。他对我的了解,一点儿都不比你少。五年前,他叛我朝,投吴藩,与你我为敌,你真当我有绝对的把握胜他不成?” 陆枕河温文一笑:“你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