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想清楚喜不喜欢,还是没想清楚能不能争取?” “都没想清楚,烦死了,出去。” 道简无奈,顾念着他还在病中不能多思,只得先将这个话题撂下,叹了口气给他掖了掖被子,走出了寝室。 盛时行此时心境也不轻松,一路胡思乱想回到暂居之处,在门口吹了会儿风收起心绪,才开门走进院子。 颜幻和孙九娘见她回来了,马上过来关心节堂哪里的情形,盛时行早就编得滴水不漏,只说是军务中涉及些舆图辨识之类的找自己参详,详□□关军机,刘崓和道简也没详说。 颜幻和孙九娘这才放心,孙九娘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显得有些黯然,盛时行关心问时,她却只是笑:“没什么,就是觉得天好热。” 颜幻和孙九娘打消了担心,又在说说笑笑,盛时行则独坐窗前想着心思,忆起今日在刘崓寝室自己那样的心绪波澜,她自省决不能耽于儿女情思,将自己和刘崓都陷于危险之境,再三思量后,她压住心酸扯开一个笑意,转头对颜幻和孙九娘道:“大军凯旋,案子也了了,你们说咱是不是该回洛阳了?” 颜幻一笑开口:“嗐,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刚刚我们在校场上看到梁大哥他们了,他还说此番出来提前跟明府告了假,要去洛阳给王家娘子采买定亲所需的东西,咱们若要回洛阳,他可以同行。” 盛时行闻言莞尔:“那敢情好,一路作伴也更安心些,不过咱们先得给军师打个招呼。” 颜幻便说盛时行也累了,自告奋勇去跟梁荣及玄鹰骑方面打招呼,不多时又急匆匆回来了,拉着盛时行的手说:“我刚去找梁大哥,道简军师也在,说是玄鹰军此次大捷,三日后的晚上刘都统要亲自主持校场庆功,同时也邀请此番立了大功的定县运粮队和咱们,梁大哥那边是盛情难却已经应了,道简军师一再让咱们也别着急走,我就说回来问问你的意思。” 盛时行看到颜幻期盼的眼神,知道她不仅仅是想参加庆功宴,更是希望能与梁荣同回洛阳,自然也不忍心拒绝,何况她虽然明白自己该当机立断,究竟还是不放心刘崓的身体,此时听到他三日后就要主持庆功宴,更放不下了,索性顺水推舟应了。 后面两日盛时行三人除了收拾行李也没什么大事,与梁荣等人倒是见了几面,说了说定县近况,可不知为何,盛时行一直没有再去节堂,就连孙九娘二人喊她去校场看工兵们布置庆功宴都恹恹地婉拒了。 二人只道她是前段日子忙着断案累了,只有盛时行自己心里明白,她只是怕见刘崓。 可究竟为何会怕,她也不清楚,而且到了第三日上,她怎么也坐不住了——三日前刘崓那面色苍白几乎奄奄一息的样子还深刻在她心里,盛时行很难想象他眼下的身体怎么主持庆功宴,犹豫了半日,她终于在午后出了门,一路往节堂去找刘崓。 一进后院他书房的门,却看到刘崓穿着一身玄色常服,精神抖擞地坐在书案后,正在奋笔疾书,旁边道简端着一杯茶,看到她来了,便招呼她坐下:“等会儿,他写报捷文书呢。” 盛时行看了看道简,又看看刘崓,刘崓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手上却没停,也没有抬头:“坐。” 他的话明明很平和,却仿佛有什么压迫力,盛时行闻言赶快走到道简下首的位子上乖乖坐下了,压低声音道:“刘都统怎么自己写报捷文书了,他的身体……” 道简无奈一笑:“我们都统就是这样,只要身体没有大恙就什么都亲力亲为,我跟你讲,他最绝的还不是这次,三年前攻打妫州,他右臂受伤,我想替他代写公文他都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