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帏帐中,依稀可听见有哭泣声作祟。 “我都尚未怪他拉着别的女人跑掉,他竟然……”长平守在宫中,身下的羊绒毡垫已经哭湿,唯有宫女奶娘侍候身边哄着。 “公主,这可不能轻饶!”奶娘靠在旁添油加醋,又发表了一番自己的见解。 “若是您就此原谅了他,日后还不得再犯!?”她伛偻之腰细细跟她道来,“这男人呐……” 冉冉香烟自沉香金笼罩内飘出,犹如浮云直上,连绵地徘徊在宫廷之内。 长平抹着眼睛,点头称是,“奶娘说得在理,我要找父皇去!” 她殊不知自己此举将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兆廷之内。 金晃晃的琉璃华锦屏面阻隔了万道霞风,宫内各角守着端正的宫女,个个压低了存在。 庆释帝忍下心中怒火,哄着她离开:“长平放心,父皇一定让他收回意愿。” 送走了长平,他心头一沉,唤来身边侍候许久的老太监,“朕不信,一个小小的将军能翻出什么花来!” 这天下都是他的,想要达成长平心愿又能有多难。 · 不出半日,禁卫军已经将将军府团团包围,为首将领在外头叫喊,只要崔江行转变心意,就立即撤兵,否则按照陛下旨意,即刻射杀。 “崔江行,你莫要以为我们是在吓你,陛下有旨,你只要听从,便可安然无恙。” 陈将军身后是众多士兵,全部已经做好了准备,拈弓搭箭面容严肃。 眼下他被控制在府内,虽说是骁骑将军,握有重兵,一时却也不能调兵前来护着他。 原本封闭的府门倏然大开,崔江行竟然主动迎了出来,“看来你已经想好了。”陈胜荣扬声道。 话虽如此,可他目光却停留在了崔江行身旁那人身上,那女子面容清素,丽眸犹如琥珀般清透,在他看来,想必也是个正直坦率之人,可惜了。 遥遥隔着百步远,崔江行眼中凝重,“陛下允诺了我查封陵源崔氏,自然,我本该就信守承诺,尚长平公主,可是,既然起了反悔之心,倒也不必回挽。” 陈胜荣不知他是何意思,眯着眼眸听他继续:“故此,崔江行请求归还骁骑将军之印,自此再不踏进这上京城一步。” 若是没有虞飞甍,他或许还愿意尚公主,大仇得报,日后就死守着驸马的称号,可如今,他血海深仇已报,也认清了自己的心思,实在不愿意尚公主。 就见略远处,烈阳刺眼下,他从袖中捧出了将军之印,那是能够号令骁骑军的一方掌印。 将军府门前,高大的檐角将二人笼罩,虞飞甍仅仅只是点了点头,从那日当着长平公主的面,他拉着她走,她就已经答应了他,支持他的一切想法和决定。 动人心神的风掠过,将他们一双衣袂拂动,犹如万里波涛静静潺流。 “这样说,你是死也不愿尚公主?”陈将军最后问一句。 他不由心中替他焦急,长平公主的驸马,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可有人偏偏不要。 马儿不顺的响鸣被人忽略,唉,那便先暂且将人擒拿下,待秉明了圣上,再做打算。 就在以为一切妥当之际,锋利有力的箭从前方射出,方向直奔那二人。 “公主驸马,或死。让他选!” 说是这样,可明显崔江行不愿意尚公主,只有死,才是这话的答案,也才有了这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