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庭院中燃着一排又一排的红灯笼,照的整个庭院亮如白昼,秋风拂过,吹的红灯笼左右摇晃,地上的枯叶也浸染着金光。 这是哪? 而眼前方才唤她晚晚的妇人,也极为陌生,她走到铜镜看了自己的脸一番,又看了自己刚愈合的手上的伤口,确定她是裴晚姝无疑。 她怔楞问:“这是哪?” 面对裴晚姝的反应,谢淑君的心就如同什么坠到了谷底,谢淑君的眼睛不太好,自从她哥哥做到指挥使的位置,裴家就对她的态度对她来了个大反转。 不光在她的院中燃了不少蜡烛,就连香料什么的都是给的最好的。 表面功夫做的极好,可她这个身子却开始不争气起来,这些年喝了不少药,也没见好。 而这个女儿,却一直没在她身边,看着她疏离至极的反应,谢淑君觉得心中一阵绞痛,不过没关系,要是她这番来了,身子能适应长安的话,日后对她好些,自己毕竟是她的亲娘,当时送走她。 一是乱世,二也是情非得已。 萧晚姝看着她的模样,心乱如鼓。 谢淑君没说话,倒是她身边的丫鬟开口了:“这是裴府,你的家呀,二小姐。” 裴府?二小姐? 裴府什么时候有的二小姐? 而且眼前的这个妇人,她上辈子也没有见过。 萧晚姝脚步有些虚浮,险些就要摔倒,谢淑君将她一把扶住。 不行,她不想入长安,也不想做这什么二小姐,况且那宋晏现在已经成了公主,万一日后见到她又该何去何从? 萧晚姝一把蹲在了地上,她闭上眼,拼了命的摇头,乌发迤逦在地,前世的每一幕不知何时,又萦绕在了她脑海中。 这些日子的努力,如流水般消散,睫羽上浸着盈盈的泪水,心中早已是泛滥成灾。 谢淑君心中也是乱糟糟的,她只有这一个女儿,眼下是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家,甚至有些抵触。 自是知道这个女儿从小在父亲那边长大,一时接受不了也情有可原。 她想起了谢逸方才让自己转交给她的信封,递给了她,想着看着这封信应当会好些吧,谁知裴晚姝看过信封之后,一把走到蜡烛处,烧毁了那封信。 哇的一声哭的更汹涌了。 前世裴景逸原来还有两房,一房是裴书礼的母亲,也就是裴府的大夫人,还有一房是妾室,不过后来裴府提到她的人少了又少。 在她嫁过来之前这俩人就都不在了,没想到,这妾室竟是谢逸的姐姐。 萧晚姝边哭边擦泪,逃不了,逃不了,谢逸竟派人在暗中看着她,再也跑不掉了。 这辈子,裴府依然是她的牢笼,她哪也去不了。 谢淑君见她这般也是心疼的落泪,她边走边拭泪:“需要阿娘了再唤阿娘,晚晚自己待会吧。” 那个背影又让她心中阵阵绞痛,她的背影真的好像姜瑜,就连声音也像。 她呆呆的缩在塌上,一直缩到了后半夜。 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浸湿的浓睫缓缓抬起,眸底泛着褶褶星光。 不对,变了。 不一样了。 只要她咬死不认,她就不会再是前朝公主,也就不会卷入朝堂的纷乱,只要她咬死不认,踏实做这个裴府的二小姐。 那她也就是裴书礼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