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城外的植物长得郁郁葱葱,很是茂盛,却莫名透出一股沉闷之气。 阳光穿过树冠缝隙落到地面,形成斑驳树影,随着风吹拂,摇摇曳曳。 饥荒的时候连树皮都会被扒了吃掉,但不是直接扒了就吃,人的胃还没有这么牛批,要把树皮晒干了磨成粉,而且不是什么树的皮都能吃的。 那边救灾队伍在有条不紊的给灾民分发粥和粮食,这边桑咸正在仔细检查植物。 姜璟守在他旁边,亦步亦趋。 桑咸低头凝眉找起来,仔仔细细检查目光所及之处瞧见的每一株植物。 越看眼底越凝重,肉眼可见的沉重。 姜璟问:“怎么样?还发现什么?” 桑咸心里沉甸甸,“先去附近转转,多看看几个地方。” 姜璟点头,“行,我陪你。” 桑咸扭头看看那边,有戚鹏在,两个人在附近转转应该不成问题。慈州草木绝蕊的情况在向周围蔓延,这绝对是个大消息,必须要有足够的调查才能下结论。 有大老虎驮着,调查取样十分方便,桑咸将朗城外方圆二十里的草木都抽样看了一遍,情况正如他预想的那样糟糕。 因为已经不是百花盛开的季节,加之城外有流民堵门,县令不得已下令关了城门禁止流民继续进城,将朝着慈州这边方向的郊野隔绝在城墙之外,朗城依旧维持着平静,暂未发生恐慌。 城内或许也已经有端倪,总不能城外草木都不开花,城里的花花草草还是正常的。 只是现在不爆发,最迟秋收的时候也会爆发,看着辛苦伺候的庄稼只长叶子不挂穗,一年辛苦打水漂,又有慈州来的饥民作前车之鉴,朗城人民的心态很难不崩。 同样的情况在其他与慈州接壤的地区恐怕都会发生,不止是朗城这边被蔓延到。 届时,慈州的百姓处境会更加艰难,颗粒无收的恐惧化为对慈州人民的怨愤,恨他们四处传播不知名的草木绝症。 听起来很无理取闹,但愤怒和恐惧需要一个宣泄的口,慈州人民首当其冲。 桑咸特意检查了朗城的庄稼地,农人辛苦伺候的庄稼长势茂盛,绿油油的。可他面上没有半点喜色,只有沉沉的悲色,目露不忍,因为这些庄稼全都废了。 现在应该是水稻抽出花穗的时候,可地里这些庄稼一点动静都没有,毫无征兆。 太阳高高悬崖天空,大地的温度上升,知了藏在书上发出鸣叫声。 两人站在一棵树下,树荫遮住阳光,风缓缓吹过,绿油油的水稻似海浪一样跌宕起伏。 地里有农人在劳作,顶着阳光艰难除草,汗流浃背。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看周围绿油油的庄稼,忽然发出长长的叹息,饱含心酸。扛着锄头走过来,步路蹒跚,在树荫下的泥巴路坐下,取出装水的竹筒喝一大口。 他望着庄稼地,久久没有动,就像凝固的雕像,浑身上下都透出疲惫麻木。 姜璟和桑咸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一时间安静的有些窒息。 过了一会儿,农人说话了,“完了,都完了啊!” 他忽然捂着脸痛哭,声音里满是绝望。 作为日日与庄稼打交道的农人,如何能不知道如今的反常现象,春耕种下的秧苗,长到现在该开花才对,可是地里半点反应都没有,只一个劲儿长叶子,长个头,比他以往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茂盛。 若是以往他会高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