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掌事道:“自然认得,我们是种花的人,寻常人分不清的百合、玫瑰、牡丹的不同品种,我们都要了如指掌才好服侍主子们。不过……这狐尾百合比小叶百合贵重地多,每一盆都是有数的,又因是公主赠送,轻易不会取用。奴婢记得这回为了在交泰殿举办典仪,贵妃娘娘点名要了三十盆的小叶百合,这殿内怎么会是狐尾百合?” 谢景仪立即抓住了关窍:“依妾身看,这真相怕是很快就要出来了。梁掌事也记得这殿里供的该是小叶百合,一路上的人都是这个说法,那问题多是出在管库房的人身上。梁掌事,你把这人带过来,一问便知。” 梁掌事面露难色:“这……真是不凑巧,管百合花的小內监今日恰约定了亲眷探望,奴婢昨日准了,这会子怕已经出内宫了。” “出宫探亲是宫人们一年仅有一回的待遇,有亲眷过来的,的确不该驳了人家。”谢景仪接口:“只是方才皇上有句话说得极是,宫里但凡发生意外,便都不能以‘巧合’论断。不如派个人去前头外宫墙那儿寻这內监,看他是否真去探亲了。” 李弘点头同意,便有两个御前宦官出去寻人。只是还没跑出去多久,他们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惧色:“回皇上,方才我们去找今日负责探亲的管事,一问却说,那个名唤小金子的內监昨日夜里犯绞肠痧,已病死了,今日午后刚从角门抬出去。” 李弘冷笑一声,倒是没有话要问了。 身边人都大气不敢出,谢景仪小心翼翼觑着他脸色道:“皇上,这小金子显然是被人灭口了。他受人指使把花房贡上来的百合花换了,又特意在册子上写了小叶百合,还把一路交接的人都蒙骗过去,这里头的猫腻怕是大了去的。为今之计只有顺蔓摸瓜,看这两日是谁见过他了。” “查!一查到底!”李弘咬牙切齿地命令。 刘福亲自领着人出去,梁掌事等也被带到偏殿询问。不约片刻,刘福过来回话:“这两日小金子一直忙于清点库房的百合花,没有出门。但据花房其余的人说,毓秀宫的大掌事南乔姑姑曾去找过小金子,为的就是给小金子送来其亲属进宫探望的消息。” “南乔?这怎么可能?”还不等李弘问话,林容先惊了起来:“南乔前头中暑,这都病了七八天了,躺在床上起不来,还能有力气爬出去找人?而且,南乔是林府出来的人,她的家眷妾身都是清楚的,她和花房的小金子从未有什么亲缘,更没有交情!” “夫人,您与其在皇上面前争辩,不如快着人去将南乔姑姑请来吧。”谢景仪好心提醒她:“便是病了,也要拿个担架抬来,否则,夫人您今日可就说不清了。” 林容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却也只能按她说的,让身边的敏公公回去叫人。 殿内众人都等着。只是敏公公瞧着机灵,跑路似乎有些慢,两刻钟都还没回来。 李弘等得不耐烦了,冰冷的目光定在林容头顶。林容脸上发虚,手上不安地捏着袖子,却在这时敏公公终于回来了,脸色惨白。 南乔的屋里没有人,毓秀宫四处都问了个遍都没有找到。 事情似乎已经很清楚了,林容唇角颤抖着,哭道:“不,不是妾身……妾身已得皇上隆恩位同皇后,将来也有正位的一天,这宫里的孩子都要叫妾身一声母亲的,妾身怎么会……” 话未说完,谢景仪噗嗤一声笑了。 “夫人,您位同皇后不错,但您终究不是皇后。皇后娘娘如今病着,若是听了这话治您一个僭越,少说也是个降位了。”谢景仪又意有所指地看向皇帝:“即便是皇上,当初册封您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