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均能参加内宴,定会十分高兴。” “这是自然。”裴宴安恢复了一贯的温润,含笑应道。 容姨也微微颔首,却仍然神色幽微地望着裴宴安,不再言语。 回府简单用过晚饭后,赵长珺二人恭敬地送容姨出府。 时近黄昏,落日的余晖铺满了整个院落,为火红的常安花镀上了一层暖光。 走至府门,天边挂着的一两颗星斗在雾中若隐若现,衬得赵府附近的街面有些清寂。 “七日后的探春内宴,我来替你梳妆。”容姨登上马车,掀起车帘,慈爱地望着立在门前的赵长珺,柔声说道。 赵长珺乖巧点头,看着载着容姨的马车遥遥行去。 “娇云瑞雾笼星斗,正是拨雪寻春,烧灯续昼的好时候。”裴宴安浅笑道,“我们该给父亲回信了。” 裴宴安称赵将军为父亲,但实际上只是他的义子。 赵长珺因为失忆的缘故,在初见裴宴安时还奇怪了许久,为何兄长和自己与父亲不是同一个姓。 有一日,裴宴安同往常一样来给她喂药,正瞧见她皱眉思索,便随口问了一声。赵长珺这才按捺不住几日来的各种猜想,开口询问他为何姓裴。 当时九岁多的裴宴安性情已是十分沉稳,但他看见赵长珺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失笑道:“忘记你失忆了,我是父亲去年在北疆收养的,裴是我的本姓。” 裴宴安是在军营遇见赵将军的,其中内情外人甚少得知,只知道赵将军对这位少年极为看重,练兵演武都要带上他。 一些将士便心生猜测,人云亦云之下,北疆众人皆称裴宴安为小将军。 在询问过裴宴安的意思过后,赵将军便正式成为了他的义父,不过并未要他改姓。 裴宴安一年多来一直待在北疆军营,直到父亲带他匆匆赶回崧城,他才第一次见到赵府里的小姑娘。 后来北疆局势一年紧张过一年,赵将军回崧城的时日也越来越少,便时常打发裴宴安回来陪着赵长珺。 “不知父亲在北疆近来可好?”赵长珺望了望裴宴安袖中的信笺,轻声呢喃,眸中满是思念之色。 暮色渐沉,下人们忙着四处掌灯,赵长珺与裴宴安并肩缓行,认真地听他讲述北疆的局势:“数月前,皇帝连发三道班师诏,勒令主将岳宣回京,北燕便开始蠢蠢欲动。 “此后一月有余,主将被留在京城迟迟不归,北燕大军趁势进攻北境。 “父亲临危受命,暂代主将之责,阻住了北燕攻势,双方就此僵持。” 岳宣回京一事轰动朝野,赵长珺纵是在崧城也有所耳闻。 自迁都以来,北燕与大乾纷争不断,虽局势紧张,但多为小打小闹,数月前北燕突然增加了在边境的兵力,大战一触即发。 岳宣身为主将,镇守北疆多年,统兵稳健,无功无过。 近年来北燕多番挑衅,承天帝已是忍耐良久,最终决定主动出击,下诏曰:“大乾为天下宗,操杀生之柄,以制海内之命,危者望安,乱者卬治。”(注1) 岳宣得令,领十万部众从主路大军压境,自己亲率一万人作前锋。 但谁料北燕不知从何得知了消息,风驰云走,在茫茫大漠中,北疆军连寻数日却未得北燕踪迹。 岳宣带领的一万人脱离大军深入,恰好撞见北燕军队。他统兵甚稳,如今一万人对北燕八万人,犹豫再三,未动刀兵,放任北燕之人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