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最爱用的那款。 他心里有些发颤,低声问道:“敢问吴中官,这是宫内哪位贵人的要求?” 吴定搪塞道:“这你就别管了,知道那么多对你没好处,你赶紧写,以后掖庭局里我护着你。” 陆文瑄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更没有碰笔。 偌大的梁宫里有谁会关注一个罪奴,还敢派人接触他,又送来了他平日用得最顺手的一套文房四宝... 他忆起那日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心里百味杂陈,她竟还没有死心? 吴定不明白他为何楞着不动,便不耐地催促他,可等来的却是拒绝。 “吴中官应该也知道各人自有各人的文风,若无贵人以往的文章作为参照,请恕陆某无法代笔。” 陆文瑄平生第一次口不对心,他明明可以轻易交给吴中官一份合格的策文,因为她以往的文章都是他代笔的。但他的嘴仿佛另有心思,不愿就这般应下。 吴定目不识丁,不懂他说的文风是什么,只知道自己完成不了朱环的嘱托,便恶狠狠地盯着陆文瑄:“既然你想吃罚酒,就别怪我不留情。” 陆文瑄面色如常地回望他,陆家落难后,他见过不少比这更狠厉、更伤人的眼神,他不介意承受更多的恶意,只希望能机会与她再好好道别一次。 朱环知道这件事后,脸色阴沉地在房内转圈,最后无奈地呢喃道:“难道我真没有发达的命吗?” 他想起平时陈内侍仰仗资历指使他的嘴脸,决心再去春儿姐姐那试试,那人没有把话说死,这事倒也不算全办砸了。 春儿听到陆三郎的回复后,感慨他依旧做事如此细致,他说的对,谁知道宫里之后还会不会要嫔妃吟诗作赋,若前后文风不一难免会引人怀疑。 先前她为了避嫌,特意交代朱环不能让陆三郎知道这是才人的要求,没想到反而误事了。 若陆三郎知道是才人所托,自然会好好写,现在再去传话倒也容易,但旁人见陆三郎只听了个名字就变了态度定会起疑。 她在心中暗叹一声,只能让朱环安排才人与陆三郎再见一面了。 朱环本以为会被春儿姐姐责骂没用,却没想到他还有效力的机会,便一脸喜色地忙去安排。 沈芷柔得知春儿愿意配合她瞒过燕女官,让她去见陆三郎时,觉得自己莫不是在做梦,她面上似有顾虑地应下,实则心里已为明日的见面雀跃不已。 第二天,春儿以才人生病为由打发了燕女官,守在屋内替沈芷柔遮掩,沈芷柔穿着宫女的衣服跟朱环去掖庭局。 她来到了吴定的屋外,客气地赏了他银子,然后示意他和朱环散开,远远地在一旁看着就行。 吴定有点不放心地瞥了朱环一眼,朱环倒是顺从地拉着他退下,小声道:“他都是阉人了,你怕什么?” 这话虽是实话,但也是他们宦官心里的暗疮,两人一时也没心情叙旧。 沈芷柔唇角眉梢都是笑,轻推开了房门。 阳光乍泄打进屋内,陆文瑄在光影下有种出尘的缥缈感,沈芷柔注意到他的衣服不太贴身,她的瑄郎又消瘦了。 关上房门后,陆文瑄倒退三步,向她行礼,她连忙止住瑄郎的动作。 她理解瑄郎的守礼,但还是见不得他卑躬屈膝的样子,她坐在房中的黄花梨方桌旁,示意他也落座。 陆文瑄依旧站着不看她,只是从桌上那堆空白的蜀纸中抽出他早准备好的文章,沈芷柔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