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雪柔摸着披肩滑溜溜的布料,忽然想起了什么:“母妃,这披肩可是父皇赐的那一匹青州贡锦做的?” 容妃唇边笑意渐渐收敛,也没有正面回答她,反倒说了一句听上去有些无厘头的话。 “青州贡锦……萧雪禾有的,我的柔儿自然也得有。” 萧雪柔眨了眨眼睛,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这边容妃已经将知竹唤了过来,教她带公主回去休息。 “那儿臣先告退了,母妃也早点休息。” 回去的路上,萧雪柔摸着肩上顺滑的料子,脸上的笑就没停下来过。 知竹看着萧雪柔“开心”的样子,不禁问道:“公主,这披风可是有什么玄机吗?” 萧雪柔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忽然凝滞。 “一块破布,能有什么玄机?” 知竹心惊,心想自己又猜错了这位公主的心思,不禁有些发抖,连声称是。 萧雪柔“哼”了一声,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将披风扯了下来,扔到了知竹手上。 知竹低头看着那水润的布料,在月光下显得越发澄澈透亮,真真是好看极了。 这边的萧雪柔却已经收敛起笑容,盯着那披风道:“青州贡锦,千金难得,当初明明是我先向父皇讨要贡锦的,没想到萧雪禾生辰宴作了那什么鬼诗后,父皇一高兴就把贡锦给她了。” “她借花献佛,把贡锦做成披风送给母妃,肯定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又到了我手里吧?” “你以为我刚刚在笑什么?自然是笑萧雪禾啊!纵然她费尽心机得到了父皇的宠爱,却得不到母妃的心疼。” 说到这,萧雪柔又扬起笑容,只是这笑失了少女的明媚,反倒带上一丝阴鸷:“所以我很好奇,若是她看见自己送给母妃的披风被我踩进了污泥里,会不会气得浑身发抖呢……” 知竹打了个寒战,心有余悸地跟在萧雪柔后面,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 …… 萧雪禾在永宁宫将养了几日,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 这天惠安卯时来伺候萧雪禾洗漱,却没想到萧雪禾居然早早醒来,正趴在书案上写着什么东西,看到她进来了,朝她笑道:“嬷嬷,我今日想去学堂了。” 惠安本想让她再养几日,见她清早气色尚佳,才松了口:“殿下好学,惠安差人去和那边说了便是,只是不知娘娘是否同意。” 惠安口中的“娘娘”自然就是容妃。 若是放在以前,萧雪禾自当恭恭敬敬,亲自去瑶华宫跟宁氏请安,跟宁氏说明情况,可是现在…… 萧雪禾心中刺痛,沉默了半晌,却是连“母妃”这个称呼都觉得恶心:“那边的话,嬷嬷也一并帮我说了便是。” 惠安放置水盆的动作停滞了片刻,疑惑地看向萧雪禾:“殿下不去请安么?” “……瑶华宫太远,我懒得走了。” 听着萧雪禾敷衍的语气,惠安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是看着萧雪禾长大的,自然知道她的脾性。 萧雪禾虽然得陛下疼爱,但毕竟君心难测,以是萧雪禾应该更希望得到母妃宁氏的爱护。 不久之前,萧雪禾还特意命人去江南找技术高超的绣娘,织好了那件贡锦的披风,送给了娘娘…… 这边惠安还在纳罕,那边萧雪禾已经开始精神抖擞地挑选今日要穿的衣裳,哪有一点疲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