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雪禾并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人。 小小年纪,言语便如此狠辣,倒是和姜国皇帝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错。 齐淮叹了口气,看来只得用“那件事”去收拢她的心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萧雪禾则扬起嘴角。 她既然是最得盛宠的公主,自然有一万种方法打压齐淮,再说了,是他先招惹她的。 “殿下此言差矣,齐淮只不过是来归还一件物品的。” 顺着萧雪禾的意,他“不卑不亢”地站了起来,惠安在一旁惊诧道:“好生没有礼数,公主未曾准你起身!” 说完便忽的想起来,这人虽然受人欺辱,但本质上还是齐国皇子,确实没有对着他国公主跪拜如此久的道理。 香帐内的少女并无甚反应,只是淡淡地问道:“什么东西?” 其实萧雪禾知道,齐淮要还给她的是那天落下的玉佩。 上一世,他也是用这个借口再度接近她的。 “殿下的玉佩。” 齐淮转身不再对着那块让他心生厌恶的香帐,双手将玉佩奉还给惠安。 少年的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茫茫暮色之中。 惠安还想说些什么,萧雪禾却倒头闷在被子里,似是经过了一场战斗一般。 于是拉着染春悄声离开了房间。 月色入户,萧雪禾侧过身子,看着挂在枝头的朗朗明月,她的心却是空落落的。 她敢肯定,以齐淮的性格,今日受此欺辱,以后绝对不会再转头向她寻求庇护了。 她很庆幸。 但同时又很迷茫。 这一世的齐淮没有上一世的记忆,她今天刺在他身上的“剑”,又有什么意义呢…… 越想越空,越空越想,人便是在这种自我作践中迷失的。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惠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世上哪有那么多东西能琢磨透?公主睡一觉,补补心,明天起来又是新的一天了。” 萧雪禾深以为然,就着月色,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 瑶华宫潇湘亭内。 容妃屏退了下人,独自一人看着满池荷叶,神情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活泼的“母妃”,唤得她回过神来,那清冷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烟火气,转身望着来人笑。 “柔儿,你怎么来了?” 萧雪柔穿着一身明艳的宫装,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可爱娇俏,见容妃唤她,笑得越发肆意,也不顾公主仪态,飞似的投入容妃的怀抱。 “母妃,儿臣想您了嘛……” 容妃嘴角浮上一层浅笑,宠溺地替萧雪柔擦去了额间的汗水。 “早上不是才见过母妃吗?” “可是现在已经是晚上啦,一天了哎,母妃难道不想柔儿吗?” 容妃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都十二了,总是喜欢粘着人,以后离不开家可怎么办?” 萧雪柔撅着嘴,在容妃怀里蹭了蹭:“我才不离开母妃呢,我要一辈子都待在母妃身边!” 容妃知萧雪柔是小孩子脾性,也不与她争,将身上的披肩取了下来,盖在了萧雪柔背后,叮咛道:“虽是初夏,可夜间寒凉,你刚刚又出了汗,风一吹就容易咳嗽。这披肩你不要拿下来了,让知竹带你回去洗漱,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