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处,裴殊便觉得浑身战栗。 但不过也就只是短短的几瞬,他还未来得及继续对乔云鹤出言挑衅,那人就忽然身形一闪消失在了他的视野范围。 裴殊慌乱地收剑,环顾四周一圈不见人影。一个垂眸却是对上了曲着腰如燕子低飞般迅速朝他掠来的身影,根本来不及闪躲便被乔云鹤卸了力,手腕脱臼,长剑铮铮落地。 乔云鹤一把擒住他的手臂,反身将他摁在地上。裴殊仅是听闻耳朵两侧传来骨头闷响,双臂皆是被他生生拽得也了臼,疼得他一声惨叫。 “……行啊,出息了啊?”哪怕到了此时,裴殊也不忘出言挑衅。 乔云鹤显然已经无法压抑内心的愤怒,他扔了裴殊已经没用了的双臂,手掌钳住他的下颔,看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看你嘴也不太想要,便也卸——” 禁军拔剑围了上来,乔云鹤只能躲避,却也没忘了将裴殊一把扔到地上吃几口土。 这是沈栀心第一回见到清风霁月的乔云鹤舞刀弄枪的模样,平日瞧着就像是个文弱书生,真的舞起剑来,却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哪怕是与那数十名禁军缠斗在一处,还隐隐有占据上风之势。 “乔——” “你敢动她,我今天就敢拖着你一起死,你早该知晓我从不言笑。” 裴殊被两名禁军搀扶着起身,转眼便已经接上了右手臂。他隐忍着疼痛额间冒出细细冷汗,却笑得愈发狂妄,“呵……那你也应当知晓,我裴殊做事,也从不是个开诚布公之人。” 脱臼之处接上后,他拍拍手,不远处便有上百名禁军便如细流涌出,一齐围了上来。 “沈栀心,你想做什么!?”见她人向前倾去,眼看着就要暴露,裴怀珠立马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却被沈栀心坚定地推开。 “乔云鹤,当你孤身一人奔赴至此的时候,你就该知晓,我抓你,不过是瓮中捉鳖。” 沈栀心越跑越快,她看着那些个拔剑的禁军一拥而上将乔云鹤的身边围得水泄不通,逐渐连半点影子也瞧不见了就十分心慌。 他是因为自己说害怕才会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要实现同自己的约定,乔云鹤根本就不用冒这个险。 沈栀心愈想愈懊悔,也很责怪他为什么不早些将这些事情告知她,如若她早早知晓了他的身世,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允许她来皇宫寻自己的。 其实,沈栀心又很清楚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 这段狼狈不堪的过去就好似是阴影,是沼泽一直如影随形,一旦沾上了根本就不可能洗净。 他不想告诉她,他甚至可能直到如今都没法接受自己。 这件事说到底根本就不是他们二人中任何一方的过错吧?没人知晓这是裴殊布下的陷阱,也没人知晓,原来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盯上了沈栀心。 裴殊对于抓不抓乔云鹤这件事情其实倒也没什么执念。 他不想要看到乔云鹤落到自己手心里,被他关起来的模样。比起这般,他更想去看他分明自以为早已自由,却不得不活在他的威严下。 他以为自己自由,其实他裴殊随时都可以将他抓回。 他以为他获得了幸福,他也能够轻而易举地就将其摧毁,将他心爱的女人占为己有。 这是怎样令人愉快的事情? 比起儿时那些让他吃腐坏的食物,踩他的脸,逼迫他下跪磕头的小打小闹可要有趣多了。 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