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提醒的。 一向信奉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的迎春,这会儿不免也有些急躁起来。 她见探春书案上的汝窑花囊里盛着满满的水晶白菊,花瓣儿上还沾着露珠儿。 为使自己平静下来,她便俯下身轻轻去嗅那白菊的清芬。却正巧看到那花囊下压着一摞诗稿,想是探春平日里闲来无事写来顽的。 迎春不通诗词,略看了看也不太能解其意,便移开眼去,却又瞧见桌案上探春刚刚写就的狂草墨迹未干。迎春在现代也曾被爸妈送去学过一点书法,现在写是早就不行了,但是鉴赏能力还是有一些的。 她细看一回,只觉得探春这笔字写得实在是好,正欲赞几句,脑中却突然灵光一闪。 迎春顿时怔住,只觉得这个念头实在是荒唐太过,可再一细想却又觉得似乎也有几分可行…… 这几日光想着探春的事了,迎春竟差点忘了那东平王妃托她给儋州王世子做衣裳冠带的事了。 于是迎春紧赶慢赶在两天内将那衣裳做了,送来东平王妃处交差。 王妃教两个丫头将那衣裳展开举着让她细瞧。只见是一件鱼肚白的直缀,通体无一丝纹饰,只在胸前一侧用草书竖着提了一首七言律诗。 那诗旁边随意勾勒着几茎菊花,还有两枝直延伸到后背上去。这菊皆是用墨笔简单勾就,虽未细致描摹上色,却更有意境韵味。寥寥几笔,那墨菊的清傲风骨便跃然其上了。 那东平王妃从未见有人在衣裳上提诗写字的,不禁新奇地前看后看,嘴里赞个不停:“我的儿,难为你怎么想来的!我就说这衣裳只有你能做得来!” 王妃又凑近细看了一回那直缀上的字,不禁又拍手笑道:“妙极!妙极!我那哥哥平日里就爱写几笔字,诌几首酸诗的,这衣裳不正合了他的意了吗?我不懂什么湿的干的,但这笔字瞧着却是极好的。” 其实这东平王妃不擅书法,也不懂什么行书草书的。只是觉得这衣裳上的字跟他哥哥平日里最爱写的字一样,都是龙飞凤舞,教人瞧着心潮澎湃的,便觉得是好的。 迎春笑道:“阿弥陀佛,姐姐既满意,那妹妹便也能放心了。只是我想着世子爷圣寿过后便要回儋州去,生怕误了日子,故这衣裳也是赶制出来的,若有粗糙之处还请姐姐勿怪。” 东平王妃混不在意地摆摆手:“无妨,依我看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了。这几日为赶制这些东西,你受累了。” 东平王妃见迎春眼下有些泛青,不由有些过意不去。 迎春忙道:“姐姐客气了,这是做妹妹的应该做的。” 她眼下的青黛多还是因着探春的事熬的,不过两天内做出这套直缀也教她几乎没合眼。 本来她想着是用黑色的丝线,仿着字体将诗绣在衣服上头。可惜实在是来不及,只得退而求其次用染的。 也幸得北静王府名下的产业中有一个染坊,北静王妃压着染坊里的工人,连夜赶制出了探春要的镂刻着诗文和菊花的雕版,方才将这衣裳赶着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