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自个儿桌上还没动过的樱桃水煎肉,海参拌肚丝、牛乳菱粉糕等吃食挑出来命小莲花自吃去。 那小莲花得了赏,千恩万谢地去了。 一时绣桔安顿好司棋进来,迎春忙问司棋如何了,绣桔道:“似是累极了,回屋便躺下了。” 迎春心下稍安。她知道司棋其人虽重情,但跟宝玉的袭人一样,都有一颗争荣夸耀之心,一心所系的倒不仅仅是情情爱爱之事。 故她或许会一时心灰意冷想不开为潘又安殉情,但待她冷静下来,她自然会想起,这世间还有许多值得她留恋在意的东西。 故迎春也不十分担忧她会再寻短见,只叮嘱绣桔好生照看着。 …… 北静王府,归心斋。 一着素白银丝锦袍的男子靠坐在书案前,怀内拢着一只异眼波斯猫。 只见他两根修长的手指屈起,正轻挠着猫儿的下巴。 与他的闲适相比,堂下正跪着的那人却是一脸大事不好的模样,只见他战战兢兢禀报了些什么。 那男子逗弄猫儿的手指一顿:“什么时候的事?” “今晨,狱卒们送饭进去时……人已经不行了……” “可叫仵作验看了?” “验过了,说是急病,绞肠痧……”堂下之人压低声音道,“属下又派人私下查验过,也没寻得投毒下药的痕迹。” “只是这,这未免也太巧了些,那姓孙的本一口咬定买官之事只找了海忠,那海忠也认了。可这几日我们威逼利诱的,那姓孙的瞧着倒有几分松动了,可谁知还没等他开口就……” 那猫儿正被挠得舒爽,不想却突然停了,便不满地底头轻叼了一下那男子的指头,提醒他不要偷懒。 那手指的主人接到讯号便又任劳任怨地轻挠起来,一时满屋便只闻得那波斯猫发出的“呼噜呼噜”的响声。 “王爷,现下这个案子……”堂下之人久不闻回音,难免有些沉不住气。 “结案罢。”堂上男子干脆道。 严审此案更多也只是为着敲山震虎。若这么容易就能将那幕后之人拉扯出来,他和皇上也不用费心筹谋这么些年了。 “那,那就这么算了?”堂下的人有些不敢相信,乍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 只见那堂上之人也正似笑非似笑地望向他,顿时心内一一凛,明白是自己多嘴了,忙低下头:“谨遵王爷吩咐。” …… 看着那一角衣袍消失在门外,白衣男子轻捏起波斯猫的后颈,让那猫儿的肥脸与自己相对。 端详了半晌,他慢慢笑起来:“……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