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兄长遇刺时,正逢二妹妹过了初有孕的三月,胎相已经稳固,这个时候下手除掉兄长,短期内父王不会着急再次立储给身子脾性才学都不中用霁司川,而是会等二妹妹诞下孩儿后看是男是女,如果是个小皇孙,那一国之主的位置就要传这个懵懂稚子了。 于是他们急匆匆动了手。 想到这里,霁司月冒出一个先前从未想到的疑问:他们怎么知道二妹妹一定头胎得男呢?万一生了女儿,万一一胎胎生下去都是女儿,那恐怕父王也只能传位于自己那个残了腿的弟弟霁司川。 霁司川和霁司宸一样,都是皇后嫡子,皇后母族势力强悍,定然会对执政分权。那林修和张洛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她透过树杈纵横形状看向被同样切割破碎的天空,冒出一个骇人的想法。 希望只是她想多了。 毕竟如此险象环生中,兄长依旧命大,身中数刀依旧挺了过来。反而其后一环扣一环的假信件、□□都落了空。 置身在层层树桠之中,霁司月嘴角弯起一丝肆意而冷酷的笑,一直藏匿的锋芒乍现。 现在事态逐渐明朗,兄长也注意到这些隐匿于暗处的老鼠,但可惜这些事明面上都是张洛所为,至于林修,自始至终隐于其后,片叶不沾身。 她面色不动,只是无声将手中宣纸捏皱了。 ------------------------------ 又一个时辰后,日头偏了下去,信使终于缓慢睁开双眼。 听到栅板车周围的声响,霁司月这才从桐树上慢慢悠悠下来,颇不乐意来到江池云身边,一起看那个信使如今是何形状。 只见他躺在栅板车上,双目混沌望着天,郎中则凑近了,正一根根为他拔针。 老郎中念念有词:“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不过毒烟吸入损伤肌理,他如今气血两亏,身上的伤口会愈合得格外慢一些,此外,就算全好了,日后也会经常感到身体乏软无力,需要多吃滋补的东西,重活累活么,自然也都是干不得的。” 霁司月面露鄙夷:“他甘心为人所用,想来对自己的性命不甚看中,劳烦大夫您救他一场了。” 她知道,很快这个信使就要被送到刑部大牢接着问审,就算他受下狱使酷吏的刑罚依旧不言片字,但假传军情的罪名已经坐实,最终也只有死路一条,勿要提休养滋补了。 信使眼下四肢麻着还不能动,不过耳力倒好,听到霁司月说话,眼睛就跟着往她的方向转。 霁司月感觉到他的目光,嗤笑开口:“喂,知道是谁派人来杀你的吗?” “不用我说,你应该懂吧,这个时候谁最想你死。”她没有点名道姓,却字字句句将张洛的名字刻在信使的脑中。 这信使喉头微动似乎有话想说,可惜刚捡回来的半条命实在没有力气发出声音,只能流出些呜呜啊啊没有意义的乱叫。 “你的主子要杀你,我们救了你不说,还生擒了派来毒杀你的凶手。那个凶手可比你机灵许多,一点罪也没受,麻利招了。”霁司月摇了摇手中的供词,柔软宣纸透着密密麻麻的黑色墨迹和朱红手印,在阳光下洒出一片投影,正遮在那信使的眼睛上,留下一片阴凉。 那一刻,霁司月看到对方眼中的愤恨与不甘。 “我,我可以,告诉你们。”信使断断续续,如刀割的嗓子中憋出这句话,听得众人耳朵都痛了。 “毒烟熏坏了嗓子,还能发出声来都是命里烧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