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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侵(2 / 4)

在壁画一角为姜融融燃了一块犀香,最起码,他们能在梦里相逢。她刚想说话,脚下忽然一软,多亏褚芒扶住她才不至于摔倒。

“怎么了?”褚芒感觉到她的无力,急切问道。云箩往自己掌心看去,被褚颐割破的伤口周围血迹已经凝固,只是伤口呈乌紫泛黑状,狰狞可怖。再往上一点,她的手腕被褚芒的腰带缠勒得快要嵌进肉里。

“没…没事。”云箩面色一白,“我们得赶紧出去。”

云箩轻扯嘴角,故作轻松道:“今日十五,我们早些时间出去早些团圆。”

褚芒身子一僵,许久道了声‘嗯’。云箩不知为何,他握着她的手紧了些许,手中的盲仗敲得更是急促。

到达祭祀中殿的时候,地摇的已经站不稳脚,一座巨大菩萨像立在殿内,看得人后背生凉心生恐惧,云萝的嘴唇已显出乌紫,与褚芒相互扶持着才不至于摔倒。

“阿悉,你等我一下。”她艰难说完,拼着力气上前去查看莲花底座,下面果然有通往后山的密道。

其实那三条路走哪里都可以到达祭祀中殿,偏偏像是命运牵引……

云箩将姜仪的画挂在菩萨身上,给狄卢留了个标记。

她正待转身,背后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凉意瞬间寒透入心。

她极速回身,褚芒已经摔倒在地上不住地抽搐,他的脸色比她的还要惨白,眼睛痛苦地半闭着,有青色的纹路爬上他的脸,连喘息也是断断续续的艰难。

“阿悉,你怎么了?”

云箩惶恐不安,挣扎着扑过去,一段不远的路,她却走得极其艰难,想去查看他的身体,见他痛苦的表情,又无措地不敢落手。

当她撩了他的衣袖,那一截臂膀,蛇的牙印还未消退。

“这是,怎么回事?”云箩不敢置信,还想再看褚芒已经抖着手将袖子扯下。

“不要看,不要怕。”

他试着扯出轻松的笑,可惜额上的青筋看得云箩心底泛酸。他拼命地去遮挡那只手上的伤痕,忘了另一只手上,也是伤痕累累。

“这是、这是怎么了嘛?”云箩抹着泪,不敢去碰他,如今他是被人触碰一下,也如针扎。

褚芒尽量放轻表情,放慢语速:“不要哭,打出娘胎起就带着的病,我早就习惯了。”

十六年前邝御蝉强灌的那一杯毒酒,是要毓容夫人一尸两命,这毒酒经母体源源不断供给腹中胎儿,十五月圆夜,除了提醒褚芒他是个父母俱亡的孩子,家仇国恨也如此毒在血液里喧嚣流转至身体每一处。

他的虚弱的声音使得身旁少女低低哭泣,褚芒说完才终于意识到另一只手也有不妥,忙将两只手都往后缩,云箩的抽噎又急了几分,他就不敢再动。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强撑着精神将她之前说过的话拿来哄她。

“不是、不是要作姐姐吗,怎么哭鼻子?”

他虽然眼盲,以往说话从来都是找得到她的位置,如今一开口,是要强忍着不要自己痛昏过去。云箩更加伤心,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毒,是何人如此狠心,十六年以毒攻毒的背后,绝不止是看见的这些蛇印。

如珠的眼泪滴落,刚好砸了两滴在褚芒手心,他将它攥紧,尽管他已经痛来牙齿打颤,意识不清,也不放手。

意识不清就会说胡话。

“那日你在树上,我觉得我看见了好亮的一双眼。”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好羡慕,我还想再看一眼的,眼前又成了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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