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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宫(3 / 4)

下有一丝扭捏:“为什么不先来找我?”

云箩乐呵呵笑道:“这不是下雨天路滑,你眼睛不好,要是将你滑倒了怎么办,我可不愿你为我受伤,要是你因我受伤流血,我会…我会…”

一连几个‘我会’,云箩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会怎么样呢?会大哭,会焦急唤他的名字,会一辈子愧疚死的。

“阿悉,你要是受伤,我心一定疼死了。”

褚芒忽然舌尖发麻不会说话,一股无力感从心而发。

这双眼睛没用,他此刻就是瞎子,与一个口不能言,手不能举,脚不能迈的残废没两样。

他此刻就是个残废!

“怎么能为别人,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呢。”褚芒唇角蔓延一丝苦意,双眸内也有痛色:“你要是受伤,何人又不心疼?”

定是疼如刀蹉,痛如斧钺加身!

身体也似感觉到字句里的痛楚,褚芒后怕到开始颤抖,那震颤从指间传递给云箩,她这才看清他面上疼来扭曲的神情,就像开天辟地的一剑,全落在了他的身上。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你不要害怕!你不要…不要吓我!”云箩慌乱地扶着他,嘴里说着好话哄他,“我答应你,以后做什么事,一定与你商量!”

云箩懊恼死了,她今日不止自己被吓死,还将小孩给吓着了。

“阿悉,不要气了,我们还要去找融融姐。”

她好言劝哄着,好不容易才安抚下他应激的身体,他大口歇着力,鼻尖都痛来出了汗。

云箩替他擦了脸,褚芒在她的安抚下渐渐平息了心绪,云箩见他歇过气来,才扶着他往前走,边走边训:“以后不要夜里乱跑,怎么盲杖也不拿,万一真摔了……”

凭栏院院门处,白衣道袍的司天监监正将士兵们遣走,才慢慢走至月洞门,空无一人的场面叫他俊秀清冷的脸上出现错愕,不过半刻又恢复如常,他抬头看了一眼凭栏院院门处挂着的一对白灯笼,垂眸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后又不动声色地离开,手中用六爻龟壳卜出来的纸碾碎了丢弃在路上。

凭栏院内依然清冷,云箩见到姜仪的时候,她正披散着发对着院中梧桐树失神,怀中仍抱着白日里的那幅画卷,只是此刻去了轴筒,只是画作本身。

云箩只需一眼,就能看出那是范审音的画作。

儋州宣纸,薄如蝉翼,寻常画师着墨会晕得不成模样,唯有范审音,在纸上游刃有余,更添万物三分色,范审音傲气,只用这一类画纸。

姜融融看见两人,并不吃惊,目光移过又看向院中梧桐,直到云箩上前挡住她的目光,她看不见那棵树了,才开口:“今日是你在看我。”

语气不悲不喜,毫无生机。

“今日是我在看你。”云箩回道,她没反应,只用手轻抚着画卷,继续失神地望着前方。

她像是不知道此地是何处,也感知不到周围事物的荒凉,更加不在乎邝御蝉在这座院外安排了很多士兵看守。

直到云箩拿出那只在范审音院里捡的灵签,她才有了反应,反应很小,只是停了轻抚画卷的手。

“还认得这个东西吗?”云箩问道。

姜仪的目光落在灵签上,上上签三个字很常见,她这九年里也求了很多次。

云箩见她好像要将头转开,将手中的灵签翻了个面。

女子转头的动作瞬间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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