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们走开,我才不是没爸没妈的孩子!”
一个模样俊秀的小男孩怒气冲冲地攥着拳头,声音稚嫩且气愤。
他身边围了四五个高他半个头的大男孩,他们坏笑着推搡他:“那你怎么一直和你外婆外公住在一起,从来没见过你的爸爸妈妈?”
“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就是!他就是野孩子!”
“哈哈哈,没人要的野孩子……”
小男孩无助地低垂着头,嘴里喃喃地反驳:“我不是……我有爸爸妈妈,我才不是野孩子……”
他不反抗,别人就越过分。
他们捡起小石子往他身子砸。
越来越大,越来越用力。
直到一个男孩捡起巴掌大的石块,在手里颠了几下,作势朝他扔去。
“你们干什么!”
一道软糯的童声响起,一个小女孩跑过来,张开双臂挡在小男孩面前。
男孩被吓到,手里的石块滑了出去。
“你快让开!”他有些惊慌地喊道。
小女孩身材矮小瘦弱,眼里写满胆怯害怕,却不肯退让。
石块逼近,小男孩反应迅速地拉开她,但她还是被砸到了。
石块擦着她脸过去,小女孩捂住眼睛,鲜血渗出指缝流下来……
……
“!”
祈旸猛地惊醒。
摸上眉尾红豆大小的疤,她还在止不住地喘息,这梦太真实了,沉寂多年的伤口竟然真的有隐隐发疼的感觉。
薄薄的阳光照进屋内,天空一片晴朗。
武芳已经起来,依旧对着电视学习戏曲动作,见祈旸醒了她才调出声音。
祈旸嘴里塞着鸡蛋,朝院子顶上的棚子瞧去,“我今天把棚子扫一下?”
武芳翘着手指比划在耳侧,用戏腔唱:“可以——”
祈旸听乐了,忍不住地笑。
武芳撇起嘴,用正常声音:“拿扫帚扫一下就行,不用弄多干净。你得去旁边王奶奶家,她院子没装棚,你站她那儿扫。”
祈旸回忆着这个王奶奶,想起她孙子就是砸她害她破相的罪魁祸首。
这小子之后被揪着耳朵上门赔罪,鼻涕拖到嘴里嗷嗷哭,吱哇乱叫着忏悔半天,喊得比她这个伤员都大声。
痛改前非后虽然还是调皮捣蛋,但没再做过缺德事。
他有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特点——非常聒噪。
-
临近春节,巷子里增添了不少人气。
祈旸拿着扫帚出门,发现一些人家的对联和灯笼已经贴好挂上。
“嘭嘭嘭——”
王奶奶家的铁门还很新,敲起来没有回响的噪音。
“谁啊?一大早上的,怎么不说话,真没礼貌,敲了门也不知道应一声。”
祈旸根本插不上嘴,门就打开了。
一个把口罩戴在头顶,楞头巴脑的男人面色不善道:“你谁啊?”
祈旸挑眉看着当年的凶手,轻飘飘地打招呼:“王波蛋。”
“我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外号!”
三个字让王博旦破了防,他竖起食指使劲地嘘:“你发音标准点,是波,bo——”
他喔着嘴,眼睛瞪大强调。
不然听起来很像王八蛋!
祈旸:“……”
她淡淡地看着他。
“嘶,”王博旦挠头嘶了半天,眼神迷茫问她,“你是?”
祈旸冷脸。
得,还是没认出来。
王奶奶从屋里走出来,朝外喊:“谁呀?”
祈旸笑着,提起手里的水果,略过王博旦往里走:“奶奶好,我是旸旸,以前住您隔壁,您还记得吗。”
“旸旸?”王奶奶打量她脸一圈,想起来,“哎呦,是武芳家的小外孙女儿吧!都长这么大了,才回来啊。”
老人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