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记响亮清脆的耳光。
祈旸被隔空打了回去,背贴着墙。
惊吓之余,她看见了受害者的长相。
居然是昨天那只潦草的兔子。
他身量很高,脸色发黑地站那儿,几乎要和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
施暴的女人背对她,一头齐腰的卷发,穿着卡其色大衣,个子高挑。
还没来得及细想,祈旸听见高跟鞋走路的声音和一道沉稳的女声:“赶紧给我进去!”
接着哐一声,门被重重关上,还荡了几声老旧铁门独有的回响。
巷子恢复了平静,祈旸小心地探出头,确认无人后走了出去。
本来的确是和她没什么关系,但祈旸低头一看自己……
卡其色大衣,个子高挑,性别为女。
背影跟特征都和她极像。
只不过,她是及腰直发——因为她昨晚洗了头,头发洗直了。
靠着一路微弱的灯光,祈旸往巷子深处走,回想起刚刚的情形,她心里冷哼:嗬,眼光还挺“专一”,渣男。
不,呸!是滥情的渣野兔!
-
还住在巷子里的人家所剩无几,大多是老人,只要他们在家,晚上屋檐下的灯就会开着给别人照亮。
抛开之前的小插曲,在稀落灯光的指引下,祈旸惴惴不安地走到巷尾的一户人家,她低头看向水泥台阶。
上面有一对小狗的脚印,脚印下面歪七扭八的印着两个字——欢欢。
祈旸深呼吸几下,敲响了不锈钢门。
门内一时没有动静,她没敢再敲,耐心等着。
片刻后,里面传来了动静。
“来了。”
短短两个字,隔了九年。
和记忆里的不太一样,变低变哑了,但还是熟悉的语气语调。
祈旸鼻子发酸,她咬唇把眼泪憋回去,轻声应道:“嗯。”
细簌的摩擦声和手电筒的光透过门缝,祈旸一动不动地盯着门。
门锁转动,门被推开,门后的人走出来。
武芳把手电往地下照,看了一眼怔住的祈旸,又移开,语气里有些抱怨的情绪:“这么晚才到,我还以为你不愿意来呢。”
祈旸喉咙发紧,她低头抬起手上的袋子,低声说:“我先去看了外公和欢欢,顺道买了点李记炒米。”
武芳转身往里走,笑了一声:“胆子大咯,都敢晚上摸黑去坟地了。”
“门口檐下的灯是坏了吗,我刚看没亮,还是没开?”祈旸轻轻带上门,跟在后面,偷偷抹了下眼睛。
武芳把手电筒的光向身后打,回答道:“去年国庆就坏了,一直没换,不用管它。”
几平米的院子里全是菜,辣椒、菠菜、青菜、香葱,还有几盆花草,大大小小的泡沫箱几乎占满了空间,只余下两脚宽的过道。
“是缺肥了吗,有的叶子发黄了。”祈旸问。
“最近没打理,懒得弄。”武芳不甚在意道,迈上几级台阶,她把手电筒向后递给祈旸,祈旸接过,把光打在厨房的门锁上。
武芳眯眼从一串钥匙里挑出一把,对准锁芯打开门。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哪怕只是在院子里坐着,她都会把厨房和卧室的门锁上。
一切都是熟悉的陈列和摆设,餐桌还是那张低矮的,穿过厨房右转,面前是一面大柜子,上面放各种各样的酒瓶,下面放鞋和杂物。左手边是卫生间,右手边是卧室。
这就是外婆家的全貌了。
卧室进门的左边台子上放着一些供品,祈旸找空把炒米放下,闭眼双手合十对着外公的照片说了几句,然后又鞠躬拜了拜旁边的菩萨。
“老头子,你最喜欢的小外孙女回来了。”武芳调高了电视音量,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祈旸听到这话再克制不住,跑去卫生间待了一会,出来时眼眶